壬生菊千代想象中的一击必杀,被发觉到异样的唐寅初一招拦下。
这是身为二阶戏修的唐寅初,所具有的道途能力。
戏修二阶能力——三尺红台。
即使是在狭小的地方,戏修也能如同役使手脚般,自由控制身上的每一处肌肉,从而做到行动自如。
就体术方面,戏修毫无破绽。
壬生菊千代眼睁睁看着唐寅初的动作,偏离了自己所预见的轨迹。
不仅替陆巍挡下了自己的攻击,甚至还对自己发起了反击。
吃痛之下,壬生菊千代手里的树枝,脱手而出。
没了武器,且失了先机的剑修,眼下就只剩一条路。
跑路。
鹿呦呦这边。
在洗手间门口等候多时的她,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发信息,催一催壬生菊千代。
但她又担心,这兴许是人家倭国的传统呢?
毕竟壬生菊千代她,虽然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国名字,但终究连新国的语言都不会讲。
鹿呦呦也不好意思开口,告诉她长时间待在洗手间里不出来,在新国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就在这时,壬生菊千代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她连手都没洗,就径直抓住了鹿呦呦。
这让鹿呦呦忍无可忍。
倭国这也太离谱了。
她一直以为,只有天竺国才会这么做。
正当鹿呦呦想要甩开壬生菊千代时,唐寅初也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
“引き返せ、さもなければ彼女を殺すぞ(退回去,否则我就杀了她)!”
这时,鹿呦呦才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好像是被胁持了?
复兴公馆内。
自昨天与鹿呦呦争吵之后,胡昕玥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哭了一晚上的她,如今眼眶变得通红。
鹿呦呦她说的没错。
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个幼稚的小鬼。
在找银棋的事情上,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
自己明明不会游泳,却要逞强下水。
如果那时,自己没有下水,就不会因此身陷险境。
如此一来,鹿红尘就不需要救自己。
也许陆鸿渐他,就能因此,和鹿红尘相处地更久一些。
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呢?
到底怎么做,才算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呢?
胡昕玥她,此刻也不由开始觉得,父亲胡逸民留给她的话,好像显得极为空洞。
这虚无缥缈的言语,无论她怎么伸手,怎么试图去触及其中的真意。
这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一触即溃。
甚至还不如陆鸿渐的想法来得直接。
当不公发生于他人身上时,你若不为他人出头,那当不公降临己身,谁又会为自己出头?
他一点都不无私,脑子里想的其实还是自己。
但他做出来的事,却好像是对的。
至少比起自己,要显得真切许多。
“开门,王爷爷开门救人啊。”
复兴公馆门外,马志勇拉着人力车,车上躺着被手榴弹炸伤昏迷的陈凯。
此刻复兴公馆内,只有胡昕玥、王喜冬和山瑞三人。
坐轮椅的王喜冬不方便去开门,而山瑞不见得会开门。
于是,迫不得已下,胡昕玥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会客厅内。
“趴着别动,不然等下药抹歪了,给你腚眼合上了,没人给你重新开眼。”
背后被手榴弹,给炸得鲜血淋漓的陈凯,此刻正老老实实趴在桌上,接受着王喜冬的烟雾治疗。
说是治疗,但神仙爽的功能更多的是解除异常状态,现在也就起到个止痛的作用。
具体上手给陈凯夹出弹片,然后敷药包扎的,是胡昕玥。
她用的,是流传于她家乡,如今已被罗刹国所侵占的,乌拉尔河附近的土方子。
这玩意,一般是猎人们用来处理,遭遇大型猛兽后所受到的严重皮外伤。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敷上去也是极为疼痛的。
从来没吃过这种苦头的陈凯,不仅疼的嗷嗷直叫,还在桌上像一条蛆一样扭来扭去,来躲避胡昕玥手上的药膏。
逐渐失去了耐心的胡昕玥,直接抠出一大把药膏,不管这地方有伤没伤,都先给陈凯糊上。
于是,陈凯他非常干脆的,两眼一闭脖子一歪,给疼晕了过去。
鹿呦呦这边。
待她悠悠转醒,睁眼所见尽是黑暗。
被壬生菊千代击晕的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幽暗闭塞的环境,让她开始感到恐惧。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的手心开始发汗。
她开始有些喘不上气。
她甚至感觉,自己全身都有些抽搐。
这是幽闭恐惧症的前兆。
「救救我,我被困在了一片漆黑的地方」
鹿呦呦眼下最后的希望,就是自己此刻,尚未离开怒海。
在信修所能链接的范围内,有人还与自己保持着链接。
于是。
胡昕玥她收到了鹿呦呦的信息。
她当即就放下了手中的药膏,冲出了复兴公馆。
她自己没有能找到鹿呦呦的办法。
可她知道谁有。
“呦呦,你听得到吗?你快把视野切到我这边。”
蒋开照相馆里。
虽同样与鹿呦呦保持着链接,但没有收到信息的陆鸿渐,根据此地与复兴公馆之间的位置关系,推断出了鹿呦呦她所在地的大致方向。
是北边。
于是,二人从被踹醒的陈凯手中,拿过他那辆福特车的钥匙,由陆鸿渐驱车向北驶去。
路上,陆鸿渐不断尝试着开启洞若观火,终于在临近吴江码头附近的位置,出现了鹿呦呦的反应。
最终,二人找到了关着鹿呦呦的运货木箱。
胡昕玥她一跃而起,踹开了木箱。
在她眼前,被关在木箱中的鹿呦呦,害怕的像一只小鹿。
鹿呦呦在见到胡昕玥的第一眼,便嚎哭着抱住了她。
“好了别怕,我来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陆鸿渐眼中,身材略显矮小的胡昕玥,颠起脚尖,尽力环抱住了靠在她肩上哭泣的鹿呦呦。
虽然不知道鹿呦呦她,向胡昕玥发了什么信息,但总之,不一会儿胡昕玥也开始哭了起来。
陆鸿渐不明白个中奥秘,但这也无妨。
只要大家平安,那便一切都好。
今天,他就只是个送二人回去的司机而已。
那天晚上,鹿呦呦留宿在了复兴公馆。
她待在胡昕玥的房间里,两个人就像是到朋友家留宿的小孩子一样,亲昵地挤在一张床上。
总而言之,她们又成为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