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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飞鸢的手指在陆寒手腕上最后抽搐两下,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进他袖口,像根烧红的针直扎进骨髓。

  陆寒喉间发腥,攥着玉简的指节泛白。

  那枚刻着“护道”的玉简还带着飞鸢的体温,却比他胸口的护道令更烫,烫得他心口发疼。

  “老萧……”

  飞鸢的声音比石穴里的风还轻。

  “他该知道……名录里的叛徒……”

  萧无尘的问心剑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剑鸣,玄色道袍被剑气掀得猎猎作响。

  他盯着飞鸢逐渐涣散的瞳孔,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陆寒截断。

  少年跪在青石板上,膝盖压着飞鸢染血的衣襟,七曜剑的七色光在眼底翻涌:“飞鸢前辈,您说……”

  “护道者名录……”

  飞鸢的指甲掐进陆寒手背。

  “藏在宗门禁地的叛徒……都在上面。”

  他嘴角溢出的血沫沾在陆寒手背上

  “小心……白眉……他也……”

  “住口!”

  阴恻恻的喝声从石穴角落炸开。

  陆寒猛地抬头,看见白眉老人从阴影里踱步而出。

  老人雪白的寿眉垂在眼下,本该慈和的面容此刻像块冻硬的老树皮,手中握着枚玄铁令牌。

  正是玄天宗执法堂长老才能持有的“镇邪令”。

  “你竟敢污蔑我?”

  白眉的目光扫过飞鸢的尸体,又落在陆寒掌心的玉简上。

  “一个将死之人的胡话,也值得信?”

  陆寒盯着那枚令牌,耳中还响着方才巡山弟子的脚步声。

  白眉作为隐世长老,本不该出现在这偏僻石穴。

  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在藏经阁翻到的旧档:百年前参与“剑灵计划”的七位长老,为首者正是白眉。

  “您刚才也在场。”

  陆寒站起身,苏璃的手还攥着他衣袖,指尖凉得像冰。

  “飞鸢前辈被围攻时,您为何不阻止?”

  白眉的手指摩挲着镇邪令边缘,石穴里突然泛起股腐木般的腥气。

  他忽然笑了,皱纹里的冷意比剑气更刺人:“因为我知道,你撑不过今晚。”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

  刀风裹着破空声从背后袭来。

  陆寒反手挥出七曜剑,七色光刃与墨青的玄铁刀相撞,爆起的气浪掀得苏璃踉跄后退。

  执法堂新任执事的面容在刀光里忽明忽暗,左脸有道新添的刀疤,正是方才围攻飞鸢时留下的。

  “第七层剑意?”

  墨青的刀被震得离手,他瞳孔骤缩。

  “不可能!化神境都未必能……”

  “没什么不可能。”

  陆寒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却又带着股灼人的热度。

  “当痛觉变成剑意的养料……”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方才被墨青砍中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过是换种方式活着罢了。”

  石穴外传来巡山弟子撞门的声响,木门“砰”地裂开道缝,冷白的月光漏进来,照在白眉腰间那串青铜铃铛上。

  陆寒这才发现,老人的衣摆沾着星点暗红。

  和飞鸢伤口的血,颜色一模一样。

  “退下。”

  白眉突然开口,声音像块磨得锋利的石片。

  “按原计划执行。”

  墨青捂着发麻的手腕后退两步,目光在陆寒、萧无尘、苏璃之间扫过,最终落在白眉腰间的铃铛上。

  他咬了咬牙,拾起刀退入阴影,刀鞘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当”声。

  苏璃的手在陆寒掌心收紧,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

  这姑娘向来冷静,连当年被药王谷逐出门墙都没红过眼。

  此刻她望着白眉腰间的铃铛,眼底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恐惧:“那是……蛊铃?”

  白眉的手按在铃铛上,石穴里突然响起细碎的虫鸣。

  陆寒这才注意到,老人脚边不知何时爬满了赤红色的小蛇,蛇信子吞吐时泛着幽蓝的光。

  他握紧七曜剑,剑意顺着经脉游走,却在触及那些蛇时被某种黏腻的力量缠住。

  像浸在沼泽里的剑,拔不出来。

  “寒儿。”

  萧无尘的声音突然哑了,问心剑的剑尖垂向地面。

  “跟我走。”

  陆寒转头看他。

  玄色道袍上还沾着飞鸢的血,曾经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几缕,露出鬓角的白发。

  这个教他练剑时连剑尖偏半寸都要敲头的严厉长老,此刻眼底的挣扎比剑鸣更响。

  “走?”

  白眉的铃铛又响了一声,赤蛇们开始向陆寒脚边聚拢。

  “萧长老,你忘了当年的誓言?”

  萧无尘的手指扣住剑柄,指节发白:“当年的誓言是护他周全,不是助纣为虐!”

  石穴外突然传来玉笛声。

  清冽的调子混着巡山弟子的惊呼,像根银针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陆寒循声望去,看见冷霜站在裂开的木门前,月白裙角沾着草屑,腰间的玉笛还在泛着幽光。

  她本该在十里外的演武场当值,此刻却出现在这里。

  “我可以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陆寒心底荡起涟漪。

  赤蛇们突然停止了移动,蛇头齐齐转向冷霜。

  白眉的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捏诀,却被陆寒的剑意逼得后退半步。

  七曜光裹着剑身刺破空气,在老人胸口划出道血痕。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攻击长辈,手却稳得像块铁。

  “苏璃,拿好这个。”

  陆寒将玉简塞进她掌心。

  “去藏剑峰找清玄师叔,就说……”

  “陆寒!”

  苏璃的惊呼混着玉笛的尖啸。

  陆寒转头的瞬间,看见冷霜的玉笛指向白眉,笛口飘出的不是乐音,而是数道细如牛毛的银针。

  老人慌忙挥袖抵挡,赤蛇群趁机炸成一片血雾,腥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石穴外传来巡山弟子的大喊:“执法堂杀人灭口!”

  “快通知大长老!”

  陆寒握紧七曜剑,看着冷霜在混乱中向他靠近。

  她的眼神和以往不同。

  不再是那种随时会刺来的锋利,倒像团藏在冰里的火。

  他想起半月前在药庐外,这姑娘曾偷偷给他送过疗伤药,当时她说:“别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老实人。”

  此刻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毒囊上,指尖微微发抖。

  陆寒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发现那里面藏着和苏璃相似的东西。

  像是某种被压得很深的、随时会烧起来的东西。

  “跟我来。”

  冷霜的声音盖过外面的喧闹。

  “我知道条密道。”

  白眉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抓住他们!一个都别留!”

  陆寒看了眼飞鸢的尸体,又看了看萧无尘。

  后者正用问心剑拦住试图冲进来的巡山弟子,剑身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和飞鸢的血混在一起,像朵开败的红梅。

  他握住苏璃的手,又向冷霜点了点头。

  七曜剑的光在掌心流转,将三人的影子融成一片。

  石穴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黑暗里,冷霜的玉笛又响了一声,调子比刚才更急,像在催促什么。

  “走。”

  陆寒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不管前面是什么,总得走过去。”

  石穴内的血腥味被巡山弟子的喊叫声撕成碎片。

  冷霜的玉笛还抵在腰间,月白裙角被赤蛇血溅得斑驳,她突然拽住陆寒手腕,指尖凉得像淬过毒的针:“我可以帮你。”

  陆寒的七曜剑微微下沉,剑身映出冷霜眼底跳动的光。

  那光太亮,亮得可疑。

  他想起半月前药庐外,这女子也是用同样急切的语气塞给他疗伤丹,结果次日苏璃就被引到乱葬岗,中了幽冥宗的腐骨蛊。

  “放你生路?”

  他冷笑,手腕轻轻一翻,将冷霜的手扣在剑柄上。

  “上回说帮我抓秦昭,差点让苏璃断了经脉。”

  冷霜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发间银簪随着急促的呼吸轻颤:“这次是真的!”

  她瞥向白眉所在的阴影,声音压得比虫鸣还低。

  “‘宗门灭门’计划,子时三刻就要开始了。白眉在藏经阁设了引魂阵,用七十二名外门弟子的命祭剑!”

  暴喝像炸雷劈开石穴的闷滞。

  白眉的镇邪令突然迸发金光,玄铁表面浮起暗红咒文,直取陆寒心口。

  老人的寿眉根根倒竖,原本浑浊的眼瞳泛着妖异的青,哪还有半分隐世长老的慈和:“你以为我真的隐世百年?”

  他脚尖点地欺身而上,掌心的金光凝成利剑。

  “我是‘剑灵计划’的真正执行者!”

  陆寒后颈寒毛倒竖,七曜剑本能地横挡。

  金铁相击的轰鸣震得石穴顶落石如雨,他虎口崩裂,剑差点脱手。

  这哪是化神境修士的力道?

  分明是……渡劫期!

  “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

  陆寒踉跄后退,后背抵上潮湿的石壁。

  飞鸢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炸响:“藏在宗门禁地的叛徒……白眉……”

  他终于明白,为何飞鸢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撕开这层伪装。

  原来最该护道的人,才是最狠的刽子手。

  “萧长老,还要护着这孽种?”

  白眉转身时,镇邪令扫过萧无尘的问心剑。

  “当年你为了他娘,连护道者的誓言都能抛;如今为了他,连宗门存亡都不顾?”

  萧无尘的剑尖骤然颤抖。

  玄色道袍被剑气割开几道口子,露出底下染血的中衣。

  那是方才替陆寒挡墨青刀时留下的伤。

  他盯着白眉掌心的金光,喉结动了动,问心剑却稳稳横在陆寒身前:“你想杀他,先问过我。”

  “问过你?”

  白眉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在发颤。

  “当年任瑶(陆寒母亲)被剑灵反噬时,你躲在剑冢不敢见她最后一面;如今她儿子站在你面前,你倒敢拿命护了?”

  他的手指猛地戳向萧无尘心口。

  “你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凭什么谈护道?”

  萧无尘的瞳孔剧烈收缩。

  问心剑“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滚出半丈远。

  他望着陆寒,少年眼底的七曜光与任瑶当年持剑时的锋芒重叠。

  那是他藏在剑冢最深处的记忆,是他用百年剑意都压不住的痛。

  “寒儿……”

  他伸出手,又无力地垂落。

  “快走。”

  “想走?”

  白眉的镇邪令突然暴涨三寸,金光裹着咒文直贯顶梁。

  “晚了!”

  石穴外传来轰然巨响。

  陆寒转头的瞬间,看见演武场方向腾起冲天火光——是引魂阵启动了!

  巡山弟子的惨嚎混着法器碎裂声撞进石穴,有焦糊的肉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像根烧红的铁签直捅鼻腔。

  冷霜突然拽住陆寒胳膊:“密道在石穴后墙!”

  她指甲掐进他肌肉。

  “白眉用巡山弟子祭剑,就是要引动上古剑灵的戾气,等剑灵完全觉醒……”

  她顿了顿。

  “你母亲的残魂会被彻底吞噬!”

  陆寒的七曜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

  他望着萧无尘颤抖的背影,又看向演武场方向翻涌的火光。

  那不是普通的火,是幽冥宗特有的阴火,带着腐尸的腥甜。

  原来“宗门灭门”计划从来不是针对玄天宗,而是借宗门血祭唤醒剑灵,让上古剑灵的戾气彻底控制他!

  “走!”

  萧无尘突然弯腰拾起问心剑,剑脊拍在陆寒后心,将他推向冷霜。

  “我拦住白眉,你们去藏经阁破阵!”

  他的目光扫过苏璃手中的玉简。

  “名录里的叛徒……一定要公布于众!”

  白眉的金光已经劈到头顶。

  萧无尘横剑相迎,问心剑与镇邪令相撞的瞬间,他吐出口黑血。

  原来他早中了白眉的慢性毒。

  “老匹夫……”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

  “任瑶当年说过,护道者的剑,要斩的从来不是自己人。”

  陆寒攥紧苏璃的手,冷霜已经撬开后墙的青石板,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演武场的火光越来越亮,将石穴映得如白昼,他看见萧无尘的白发被气浪掀得乱飞,像团燃烧的雪。

  而白眉的镇邪令上,暗红咒文正随着惨叫声愈发清晰。

  那是用外门弟子的魂魄刻的。

  “陆寒!”

  苏璃突然指着石阶下方。

  “这里有血!”

  石阶上的血痕还未凝固,带着新鲜的温热。

  冷霜的脸色骤变,她猛地抽出腰间玉笛,笛声尖锐如刀:“是墨青!他抄了密道!”

  陆寒的七曜剑在掌心发烫。

  他望着头顶还在缠斗的两人,听着演武场传来的最后一声惨嚎,突然明白飞鸢临终前的“走”不是逃离,而是。

  “往前冲。”

  他对苏璃和冷霜说,声音比剑气更冷。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冲过去。”

  石阶下方传来金属摩擦石壁的声响。

  是墨青的玄铁刀。

  冷霜的玉笛突然变调,吹的是幽冥宗的催命曲。

  陆寒握紧苏璃的手,七曜剑的光刺破黑暗,照见石阶尽头的木门上,刻着与白眉镇邪令相同的暗红咒文。

  演武场的火光终于烧到石穴外,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陆寒望着那扇门,听见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闷响。

  那是“剑灵计划”真正的核心,是他一直想逃避的真相。

  而在石穴上方,萧无尘的问心剑终于出现裂痕。

  白眉的镇邪令穿透他左肩,鲜血溅在陆寒方才站过的位置。

  老人的狞笑混着远处传来的钟声,撞碎了最后一丝平静:“子时三刻,到了。”

  石阶下的墨青已经逼近。

  陆寒深吸一口气,七曜剑的光骤然暴涨,将黑暗撕成碎片。

  他望着苏璃手中的玉简,望着冷霜颤抖的指尖,望着石阶尽头那扇门。

  门后,是他的过去,也是整个宗门的未来。

  演武场的火,终于烧到了藏经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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