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第59章 皇叔的青铜符节

  袁绍抬手叩响门环。

  门内传来苍老的应喏声,门扉“吱呀”裂开条缝,露出个须发皆白的老仆。

  “三公子……”

  老仆眯眼打量,“某家郎君已候多时了。”

  在袁氏这一代中,袁基年龄最大,其次袁遗,再次袁绍。

  所以袁氏仆人都会以“三公子”称呼他。

  可……袁遗怎么知道他会来?

  跨入院中,暗香混着书卷气扑面而来。

  绕过影壁,便见书斋窗前立着道青衫身影,正临窗观梅。

  “从兄雅兴。”

  袁绍朗笑出声。

  那身影转身,正是袁遗。

  他年约三旬,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书卷气,却无半分颓唐。

  袁遗引二人入内,书斋狭小,仅一榻一几。

  许攸瞥见石案上墨迹未干的批注,不由抚须:

  “伯业兄之勤学,令吾等汗颜呐。”

  他从架上取下陶壶斟茶,茶汤在粗瓷盏中漾起涟漪:

  “不过是闲时遣怀罢了。”

  ……

  袁遗也是刘方的熟人,就勤学这一块,“曹操”说过这么一句话:

  “长大而能勤学者,惟吾与袁伯业耳。”

  这也是“曹操”的“好习惯”,觉得谁哪方面比较强,就会把自己和那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比如论英雄,比如论琴技,比如论文采……

  言归正传。

  袁遗,字伯业,“有冠世之品德,包容天下之气量。”

  忠允亮直,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熟知诸子百家。

  登高能赋,睹物知名,遍观当今之世,鲜有与其媲美者。

  前世,最早举兵于关东,讨伐董卓的人之一。

  后败于袁术,死于乱军之中。

  ……

  袁绍撩起袍角,坐在案前:

  “从兄,早已算准绍会登门?”

  袁遗将茶盏放置案上:

  “今早去桥师府中讨茶吃,说起伯求之死,老先生便断言,本初必会来寻某。”

  “不愧是桥公……那从兄可知道,绍此番所为何来?”

  袁遗抬袖饮尽残茶:

  “沙俱下的浑水,真就非蹚不可么?”

  许攸正欲开口,却被袁绍抬手止住。

  “从兄,自曾祖袁汤、叔祖袁敞,再到吾父袁成,立下袁氏忠烈名节,才有了后人的荣耀。”

  “如今若再作旁观,袁逢袁隗二人必会将袁氏拖进深渊,吾等也迟早要和这腐木一起塌进泥潭里。”

  袁遗摩挲着茶盏:

  “汝想怎么做?”

  袁绍屈指叩案:

  “去掉腐干,重孕新枝。”

  袁遗探身向前:

  “此举若败,当如何?”

  袁绍猛地拔出腰间佩剑,“锵”的一声立在地上:

  “青锋无悔,唯死而已……然,折剑之前,必断其根脉。”

  袁遗盯着那柄剑看了许久,直到剑身不再晃动,才缓缓开口:

  “好,既如此,为兄也不与本初绕弯子了……”

  他往杯中续了热茶,水汽氤氲中:

  “今早桥师说,近日弹劾袁氏的奏折,多得能堆满半间值房。”

  “能引起这么大动静的一定是确凿的证据,而这证据……某认为只能出自本初之手。”

  “而为兄都能想到的事情,袁逢、袁隗那两只老狐狸岂会想不到?”

  袁绍点了点头:

  “没错,袁隗早就对某几番威吓,再加上那些结党营私的文书……”

  “伯求的死讯传来时,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袁隗。”

  袁绍抓起案上茶盏,却发现早已喝空,索性将茶盏重重一磕:

  “能让夏恽做事的人不多,咱们那位同为中常侍的族叔……袁赦就算一个,而且袁赦与袁隗向来狼狈为奸。”

  袁遗抬眼:

  “所以,吾等得聚起更多柴火,才能烧开这锅沸水。”

  “某已算过,除了从兄,庶支里再寻袁叙,还有陈留袁氏的袁涣,加上叔父袁贺一脉。”

  “不够……”

  说着,袁遗看向了许攸:

  “还缺一个汝南许氏。”

  许攸皱起眉:

  “可某出自南阳许氏,如何……”

  袁遗敲了敲空盏:

  “南阳许也好,汝南许也罢,毕竟同源……”

  “如今弘农杨氏已经与吾袁氏割席,朝中袁逢二人最大的助力,便是位列三公的许训。”

  许攸与袁绍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许劭?”

  袁遗继续敲着空盏,每一声都像在数算筹码:

  “正是,许子将吾等都熟悉,他也不是那甘于俯首嫡系之人……”

  “而且许虔、许靖皆能为其所用,吾等可以翻覆袁氏,他未尝不可翻覆许氏。”

  “再得子远这南阳许氏的支持,正如吾等借陈留袁氏之力,只是……”

  许攸看出来了袁遗的忧虑,笑道:

  “伯业兄可是觉得许子将没那么容易被吾等说服?”

  “正是,毕竟许子将精于保身之道……连党锢都牵扯不到他,岂会轻易蹚浑水?”

  袁绍走至近前,拍着袁遗的肩膀:

  “那从兄可是说错了……可知刘元义公?”

  袁遗先是一愣:

  “某怎么可能不知?元义公与桥师乃忘年之交……”

  “本初的意思是许子将是元义公的人?”

  袁绍从怀中取出两枚青铜符节:

  “正是,此乃元义公所赠信物……许子将必会相助。”

  袁遗面色逐渐变得奇怪,也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符节:

  “此物,乃元义公托桥师所赠,说……某不一定哪天就会用得上。”

  三枚符节在案上排成一列,望着符节交叠的阴影,一时屋内陷入了沉寂。

  “元义公……”

  袁绍忽然抬手轻咳,后半句“真乃神人也”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许攸“噗嗤”笑出声,手掌重重拍在案上:

  “既如此,伯业兄,吾等便无需多言了。”

  袁遗默不作声地将符节收入袖中,长身而起:

  “事不宜迟,某与尔等一同行动……”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袁绍与许攸:

  “袁叙便交给某,本初直接去找袁涣,子远去寻许劭。”

  “善。”

  ……

  风卷起三人衣袂时,庭院角落的老树突然“咔嚓”一声,断落的枝桠砸在门前。

  好似“除朽木,立新枝”的谶言。

  三人对视一眼,都未做声,默默地各自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

  车轮碾过街道。

  篷子缝隙漏进的阳光里,浮尘正绕着那青铜符节打转。

  袁绍望着掌中此物,思绪翻涌。

  关于那位天子皇叔,他属实摸不透。

  当下,想那些也没有意义,更重要的是一会……

  “袁涣……”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这块顽石,太难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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