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从前倒是没注意过这家医院和楚辞之间的关系。

　　温晚放着君氏那么多家医院都不在，偏偏多次出现在这家，和楚辞有关联的医院，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就算他信了，听到的人都不会相信。

　　小晚…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君行道的悲痛，只瞥了一眼手机，他就蹙起眉头。

　　是赵芊芊。

　　和温晚离婚后，赵芊芊开始还频繁地试图联系他，被他冷言呵斥后收敛了不少，可消停了两天后，从两三天前，她又开始给他打电话。

　　在先前对方多次晚上给他发骚扰信息后，他就把赵芊芊的各个社交账号都拉黑了。

　　反正如今他和温晚已经离婚，不怕对方再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他。

　　谁想到如今又打电话。

　　手指移向红色的小电话图标，君行道想都没想就打算挂了电话拉黑对方号码。

　　“等等，”林立注意到君行道的动作，拦住他，向他说明今天的事，“赵芊芊今天给我打过电话，说她有事找老板你，不过你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所以给我打电话。”

　　“她让我转告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让你记得联系她。”

　　君行道不为之所动，依然挂断电话，冷冷吐出一句话。

　　“你是我的助理，你的工资是我开的，不是赵芊芊。”别滥用同情心。

　　林立讪讪一笑，他是正好看到，多嘴了一句，本来他没有打算说。

　　“老板，这边如果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你先…”君行道话刚说一半，外面就响起嘈杂的吵闹声。

　　他话音一转：“林立，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立作为君行道的贴身助理，也是跟在君行道身边最老资格的员工，管理着底下一些员工，此时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君行道的办公室可是在顶楼几乎一整层，这些员工都是他叫出来的，怎么现在的管理水平这么差？还能让人闹到这里。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他拍着胸脯：“老板，这群新来的缺乏管理，没有紧急应变的能力，看我出去好好教教他们。”

　　“嗯，好好教教他们。”君行道没把外面的事放在心上。

　　林立的办事能力他很放心，只不过是有人捣乱这种小事，用不着他分出精力来关注。

　　门被关住后，办公室很快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君行道翻阅文件时发出沙沙的纸张摩挲声。

　　沉浸在工作中，君行道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可这份平静很快就被人打破。

　　叩叩！

　　君行道不悦皱眉，头都没抬：“谁？”

　　林立去而复返，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老板，是我，有事找您。”

　　“进。”君行道看到关键处，头依然没有从文件中拔出来，直到他听到两个脚步声在办公室响起，骤然抬头。

　　办公室内，除了林立外，还多出一个人，见到来人，君行道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赵芊芊，你过来做什么？”

　　他才挂断赵芊芊电话，对方就能出现在君氏外面，想来一定是早就做好准备。

　　赵芊芊面上期期艾艾，看起来柔弱无比，就连小脸上都无比苍白，唇瓣更是没有半分颜色。

　　“君哥哥，我有事跟你说，可你这些天一直不接我电话，我联系不到你，就只能过来找你了。”

　　君行道不耐烦听赵芊芊的话，打断对方。

　　“有事就说，说完就走。”

　　赵芊芊为难地瞥了眼林立，轻咬下嘴唇，无比为难。

　　“我只跟你说。”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走，”君行道愈发不耐烦，“林立，送客。”

　　若是把对方换成温晚，或许倒别有一番风味，可面对赵芊芊这幅做作的姿态，他连看文件的兴致都要没了。

　　君行道避讳莫深的样子，被赵芊芊看在眼中，尤其是这一切还当着林立的面，当真是让她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彻底。

　　她垂下眸，眼中闪过一抹阴翳，声音却很是激动和忐忑，还带着丝丝撒娇。

　　“君哥哥，我，我怀孕了…”

　　君行道瞳孔骤缩，眼中有惊涛骇浪在其中翻滚，却被一对漆黑的眸子死死困在其中，没有宣泄出一分，只是气质比先前更冷了几分。

　　他说出的话也更显冰凉：“打掉。”

　　“你说什么？”赵芊芊没想到君行道会这么无情。

　　尤其是对方明明知道温晚‘背叛’了他，怀上别人的孩子，就算这样还要为温晚负责，不愿意和其他女人生孩子甚至发生关系。

　　温晚凭什么，何德何能才能让这么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拒绝一切？

　　她不服！

　　“君哥哥，我姐早就怀过别人的孩子了，你们现在已经离婚，我只是想为你生下一个孩子，让姐姐后悔没能珍惜你，就连这么小的心愿，你都不愿意给我完成的机会吗？”

　　她咬咬牙：“孩子生下来后，我可以把孩子交给君家，每年有一次探望的机会就好。”

　　君行道连犹豫都没有，就让她打掉孩子，看来其他方案用不了，为今之计只能尽可能先安抚好君行道，暂时站住这个位置。

　　赵芊芊说着，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君哥哥，我和姐姐不一样，她有个暗恋了六年的男人，外面还有其他爱慕者，在学校都是被众多追求者众星捧月般过来的，或许忍受不了和君哥哥结婚后的落差，才会误入歧途。”

　　“可我不同，我爱的只有君哥哥你一个人，只是对你的思念，就让我换上抑郁症，我只想为你一个人生孩子。”

　　“难道你不想比我姐更早生下孩子吗？”

　　“不想，不需要，”短短几个字，君行道就再也不想看赵芊芊一眼，面向林立淡淡道，“给季青打电话，再找几个人，陪她一起去打胎。”

　　赵芊芊惊地后退一步，连君哥哥这个黏糊糊的称呼都叫不出口了。

　　“君行道！你是想找人强行抓我去打胎？无视本人意愿堕胎是犯法的！”

　　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君行道的，所以就算她能用孩子讹上君行道，最后也肯定不能让孩子生下来。

　　可那是她凭借怀孕上位，拢住君行道的心之后的事，可不是如今这样，刚告知对方时，就被君行道拉着去打胎。

　　如果现在就去打胎，那她什么都得不到，顶多给她个营养费，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亲自过来跟君行道说，她完全可以换个号码给他打电话，或者借林立之口告诉对方。

　　赵芊芊心下慌乱，专心就打算逃走。

　　君行道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林立，还愣着干什么？带她去打胎。”

　　林立一脸卧槽，呆愣愣的像是还没回过神。

　　他深刻觉得，今天出门的姿势一定是不对，不然怎么能倒霉到这种程度？

　　不仅听到老板的秘密，还被迫听赵芊芊说出那么恶心的表白话，现在还躺枪到要带人去打胎。

　　难道这就是身为一个优秀助理的必经之路吗？

　　迟早有一天要代替老板，领着不知道哪处冒出来的女人去打胎。

　　在君行道冷漠的视线中，他点头应下，拽住正要逃跑的赵芊芊，信心不足但音量十足。

　　“保证完成任务！”

　　君行道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我能听到。”所以不用那么大声，像是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一样。

　　林立讪讪一笑，招呼几个保镖随他离开。

　　与此同时，君行道目送二人远去，一拳打在桌子上。

　　一步错，步步错，他走不进温晚的内心，自己这边也是一地鸡毛。

　　不过还好，让逼着赵芊芊把孩子打了，及时止损，只是终究伤及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可他知道，孩子不能留，留下来更是错。

　　君行道的庆幸没有延续下去，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接到林立电话。

　　“老板，不好了！赵芊芊借口上厕所，跑了！”

　　……

　　之后的几天，温晚找了家政公司，把新买的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柳南烟借着乔迁送礼的名义，给她添置了不少家具家电。

　　温晚只接受了其中两三件，其余的她说好算借柳南烟的，事后一定按照相同财物补上去。

　　当然，她如今的钱都用来买房子，身上没有其余资金。

　　不过她并不担心，WY研究所本就是个聚宝盆，只要研究所还在，有那些药物回本的细水长流，她肯定能还清。

　　柳南烟本人就更不担心了，她大手一挥。

　　“你同意我直播看病的提议，这些钱肯定短时间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这个穷闺蜜。”

　　温晚被逗得哭笑不得，她可没有柳南烟这么厚的脸皮，能这么不遗余力地夸自己。

　　“什么穷闺蜜，现在最穷的明明是我，负一代。”

　　柳南烟不作言语，把手里温晚的行李箱放在新家，感受着周边优美的环境和装修，不由感慨。

　　“这里环境和装修风格都不错，你以后也能在这里开启直播了。”

　　“对了！”柳南烟突发奇想，“你对这些网络直播不太熟悉，不如趁着我现在还在，教你如何直播，还有和直播间观众的沟通语言？”

　　“什么沟通语言？”温晚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一抽，表情一言难尽地试探道，“就是那些…老铁666，点个红心和关注？”

　　一想到那个画面，温晚就来了感觉，身体后挪，面上也带着丝抵触。

　　“算了…我觉得我胜任不了这项伟大的事业。”

　　柳南烟不由分说把温晚拉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让她在沙发上坐好，趁着阳光正明媚，给她下了个爆火的直播软件，又教会她录制找角度，等等。

　　“必须能胜任。”

　　准备就绪，柳南烟先用温晚的号码注册了个账号，起名只犹豫了一瞬，她就迅速做出抉择。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后摄像头直对着窗户外面夕阳落下的余晖，再配上天边的火烧云，不远处的高大树冠，唯美得像是一幅画。

　　开始时，她不打算让温晚露脸，本来看病不一定要露自己的脸，温晚本来就不喜欢出风头，更何况网络上怀有恶意的人也很多，相貌流露出去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或者成为键盘侠攻击的借口。

　　又叮嘱了温晚几句质疑事项，柳南烟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开始！”

　　对着空无一人的直播间，温晚先来了段简短的介绍，没有透露她的名字，但却说了下直播的大致内容。

　　刚开的直播间，没有人气没有观众，孤零零一片。

　　温晚尴尬一笑：“南烟，要不算了，反正也没有人。”

　　柳南烟不急不躁：“再等等，时间还早。”

　　温晚不是急躁，也不是不耐烦，她纯属对高喊666的台词有偏见。

　　“算了，网上观面看病，人们应该不会新。”

　　柳南烟笑得神秘：“这可不一定，网民们无所畏惧。”

　　对于网络上的人来说，只是被看一眼，什么都不用付出，就算有人觉得是假的，也架不住有人对温晚能看出些什么好奇。

　　就在两个人争论的时候，两条弹幕悄然出现在直播间。

　　【来了来了！人狠话不多，让我看看有多狠！】

　　【人狠不狠我不知道，这个景色可真美，如果没猜错，播主是摄影系的吧？】

　　第二条还好，第一条温晚见状就是一愣，可第一条哪儿来的？

　　她眼珠一转，瞥到了直播间的名字，。

　　‘社会我晚姐，人狠话不多。’

　　她唇角有些抽动，下意识想找柳南烟说话，却被柳南烟用手势制止。

　　温晚这才找到一丝感觉，她目前在直播，不能肆无忌惮说话，即便直播间只有几个看客。

　　直播间寥寥无几的人，唯一的几个活人，还不是被温晚说好的直播看病吸引来的。

　　他们理由五花八门，有的是被奇葩的名字吸引，有的人因为外面的天色美如画被吸引，一时间不到十个人的小直播间中，竟然有着不少的讨论。

　　一片静默中，终于有人发弹幕。

　　【主播不露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