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回神后，秦淮笑了起来：“怎么？又玩坦白局？这么大人了还不成熟。”
楚玉君不悦道：“你就说敢不敢？”
她也不想这么幼稚。
但她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秦淮这家伙简直油盐不进。
“不……”
秦淮刚要拒绝，心念一动，点头道：“敢是敢，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话？”
“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呢。”
楚玉君竖起四根手指头，俏脸上写满了严肃：“我以龙鳞军战将之名发誓，我所说一切绝对真实，如果有半句假话，必沙场喋血，马革裹尸。”
秦淮沉默了一瞬。
这誓言可够重的。
“好吧，那我该用什么发誓？”
“你不用发誓，反正男人的誓言跟厕纸也没什么区别。”
楚玉君撇撇嘴，转身去了客厅。
秦淮跟出来，眼睁睁看着她从储物柜里抱出一箱啤酒，放在了阳台摆着的桌子上。
“这架势是要秉烛夜谈到天亮？我酒量不好，万一喝醉了你趁人之危怎么办？”秦淮揶揄道。
楚玉君翻白眼，打开酒箱，拿起一罐啤酒递给秦淮，等秦淮接过后，自己也打开一罐，仰头喝了一口。
秦淮笑笑。
夜幕笼罩天地。
繁华的城市里，灯火阑珊迷人眼。
一轮弯月高悬夜空之上，清冷月光洒落江面，波光粼粼，惨白一片。
夜风轻抚，耳旁响起不远处商业古镇里人来人往的喧嚣，还有江上货船的鸣笛。
二人隔着一张桌子，悠然自得的坐着，倒也闹中取静。
楚玉君问：“你先还是我先？”
“既然是你提的，那自然是我先。”
秦淮喝了一口，道：“大夏天的，还是冰镇的啤酒好喝……你喜欢秦准？”
楚玉君神色一僵，而后豁出去一般，点头道：“是。”
秦淮啧啧有声。
“你啧个屁！该我了！”
楚玉君沉声问道：“李建、李孟洋，谁杀的？”
“我还以为你多想了解秦准，原来还是为了查案，楚战将可真尽责。”
“回答我！”
“秦准杀的。”
“果然，所以秦小玉也是秦准救的对吧？”
秦淮撇撇嘴：“你这是第二个问题，该我问了……你是不是吃过蜕骨丹。”
嘎吱……
楚玉君闻言惊得站起身来：“你怎么知道？”
“稍安勿躁。”
秦淮淡淡挥手，示意楚玉君坐下，道：“我不仅知道你吃过蜕骨丹，还知道你修炼的是阴煞霸血诀，正是这两样东西，造就了你短短七年，从柔柔弱弱的楚家千金，蜕变成如今的龙鳞战将。”
楚玉君惊得瞠目结舌：“你……你到底是谁？”
“你这个问题可就浪费了，我是秦淮啊，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秦淮咧了咧嘴，灌下啤酒：“该我的回合，你想没想过，你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是纯阴之体，修炼阴煞霸血诀相辅相成，会成为如同鼎炉一样的存在。”
听着秦淮情绪平淡的话语，楚玉君脑海中却犹如有无数雷霆轰然落下，震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鼎炉？
鼎炉！
身为武者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鼎炉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么，是谁给你吃的蜕骨丹，又是谁给了你阴煞霸血诀，又是谁，让你成功进入龙鳞军，历经沙场磨练？”
楚玉君沉默了。
她明显情绪波动极大，重新坐下后，胸口起伏不定，波澜汹涌。
仰头将手中啤酒喝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又拿起一罐，继续猛灌。
整整三罐下肚，她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秦淮催促。
他之所以死皮赖脸要住到楚玉君家里，之所以答应楚玉君的坦白局，就是想要知道这一切。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秦淮绝对不会过问。
可楚玉君不同。
这是自己的女人！
那么不管是谁，打楚玉君的主意，都是在与秦淮为敌。
为了自己头顶不长出青青草原，秦淮打算斩草除根。
良久，楚玉君艰涩的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果然想要耍赖么？”
秦淮并不意外，道：“那么让我来猜猜看。”
楚玉君一言不发。
夜风卷起秦淮眼前的碎发，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蜕骨丹是进入臻古遗迹所需的六把钥匙之一，寻常人别说得到，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能把蜕骨丹给你服用，且不担心你外传的人，应该是至亲吧？”
楚玉君神色不变，但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敏锐捕捉到这一情绪的秦淮，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所以蜕骨丹是你爸给的，他手上有蜕骨丹方？”
“不！”
楚玉君下意识反驳，而后道：“这颗蜕骨丹是他年轻的时候救过一个人，对方给予的报酬。”
“楚叔叔手里有没有蜕骨丹方，咱们先不提。”
秦淮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道：“阴煞霸血诀这种顶尖武学功法，一般人也难以得到，据我所知，你家往上数十代，也跟军方无关，所以不可能拥有阴煞霸血诀，能够把阴煞霸血诀给你的修炼的人，在天龙地位非凡，很可能是某位……”
说到这里，秦淮顿了一下，直勾勾盯着楚玉君的眼睛：“王爷？”
楚玉君眼皮不禁跳了跳。
“果然是王爷，我再猜，应该是南襄王，他跟你爸私底下可能达成某种交易，而条件，就是你作为南襄王的鼎炉，在南襄王武道踏入先天的时候，助他更上一层，或许能突破千年来武道断层的桎梏。”
楚玉君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眼中痛苦之色更浓几分。
如果不是秦淮说破，她恐怕要一直蒙在鼓里，等她什么都明白过来的时候，应该就是成为鼎炉的时候。
而设计背叛她的人，还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之人！
这种情绪，没有经历过的，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或许你说得不错。”
楚玉君一罐啤酒接着一罐啤酒的喝着，似要借酒消愁，偏偏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心痛。
啪。
扔下第十二个空罐子，楚玉君俏脸酡红一片，眼神迷离的看着秦淮。
“但你有一点猜错了。”
“什么？”
“不是南襄王，而是天龙最年轻的第七位王爷。”
“武灵王？”
秦淮瞳孔收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