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目睹眼前这三人被无声无息地当场毙命,彻底被吓蒙了。他意识到遭遇的绝非寻常敌手,立刻抡着刀朝着周围的黑暗胡乱劈砍,却只砍中了空气。
“出来,给老子出来!”
他在黑市卖了十几年的尸体,挖了七八年的坟,这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个事儿。这老张发了疯似的朝着周围乱砍,嘴里还大声咒骂着。突然,他身后传来了声音:“这位把头(挖坟掘尸的领头),今儿搁这儿支锅(挖开坟墓)啊,是有肉粽子(身上值钱东西多的尸体)还是走空(一无所获)了啊?”
“谁在那儿,出来!”老张转身,用刀指着身后的树林子说道。
“不是我说啊,你这人也真是没追求,”那人无视了老张的问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支锅也不敢去支个大的,来这种小地方挖破坟搬烂尸,活该你永远发不了财。”
“你到底是谁?我兄弟是不是你杀的?!”老张对着林子喊道,但是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也在不断往下淌。此时,从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缓步踏出了月光——双刀锋芒寒似雪,一身银袍皎如月,这人便是骁华九大刺客之一的燕世涯。
“几个摸金倒斗、挖坟掘尸的腌臜货,连还手的本事都没有,说实话真的配不上我出手。”原来,那林子里的白影,就是燕世涯的【玄术·圆月镜身】,他用镜影迷惑住那几个人,而他自己则埋伏在他们身后,伺机出手将其斩杀,而那具消失的尸体,也是燕世涯用月光使的障眼法罢了。
“我他么杀了你!”老张一斧头飞向了燕世涯,举刀就向燕世涯砍去。燕世涯左手刀挡开飞来的斧刃,迅速闪到了老张跟前。老张吓了一跳,随即抄起另一把武器——腰刀又向燕世涯砍去。可他的刀还未举起来,就感到了自己颈侧一凉,接着温热的血液就顺着脖子涌了出来。他刚要冲向燕世涯,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呃......”老张捂着脖子,想喊话,可是脖子就像是开了天窗放进了凉气,冻住了他的声音。
“我的刀快,不疼,过一会儿就没感觉了。”燕世涯边说边从车上扯下来一块布,擦起了刀。
老张踉跄着爬起来,喉管里嗬嗬作响,嘴里含着血问道:“你......究竟是......谁......”
“吾名燕世涯,骁华刺客。”
随着一声刀刃归鞘的摩擦声划破黑暗中的死寂,老张后仰着栽了下去。在他血液流干、瞳孔涣散前,听见了这辈子最后一句低语:“下辈子别干这种活儿了,挣得少还容易搭上性命,不值啊。”
老张死在地上后,燕世涯也正欲离开。就在他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板车上的一个装尸体的麻袋泛出的点点淡金色的光引起了他的注意。燕世涯走近一看,只见麻袋缝隙透出的淡金色光芒带着一丝诡异感。他赶紧从地上拾起老张那把刀划开麻袋,瞬间,一股腐尸的恶臭直窜进他的鼻腔,燕世涯忍着臭,把麻袋扒开,发现那是具男尸,而尸体的肚子里面正往外泛着金光。
“难道,这死人肚子里还藏东西了?”
燕世涯又用刀拉开尸体,只见赫然嵌着半枚残缺的铜片,虽然上面沾满血糊,但是盖不住它的光芒。“就是这破玩意儿发的光?”燕世涯把他在那块布上擦了几遍后,这半块铜片才露出本象——边缘附着似龙的赤金色纹路,断裂处布满了金丝。燕世涯的直觉告诉他这另外半块肯定还在这堆尸体里,他此时想了个法子——用这半块在这车尸体上面慢慢地晃。突然,一个麻袋里泛出了金光,燕世涯赶紧划开一看,果然在这里面!燕世涯忍着恶心从死人嘴里掏出了那半块铜片,擦干净后,这两款铜片各自的光芒越发强烈。燕世涯抱着试试的心态准备将这两块铜片拼到一起时,突然,这俩东西被自身产生的一股力量拉到了一起,随着一阵光芒闪过,这两块铜片的断裂处拼接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块铜盘落在了燕世涯手上。
燕世涯震惊地看着手中的这枚铜盘,借着月光一看,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一个卦盘!而且这枚卦盘与别的大不相同:背面刻着“锐金玉”三字,而正面的一块地方磨成了铜镜般光滑。
“卦盘?嘶——不会是那个叫周琰陌的小子说的什么监管钥匙的卦盘吧?能这么巧?!还有,这个‘锐金玉’又是何意啊?”
就在燕世涯思虑之时,卦盘上那块似铜镜的地方浮现出了几个字,燕世涯拿近一看,只见那上面写着六个字:现存于兼苍市。
“兼苍市?等等,”燕世涯仔细理了一下思路后,“如果按照那小子说的话,卦盘可以监察出玉佩钥匙的动向,那么这上面写的这个锐金玉佩应该就是钥匙,并且就在那个兼苍市里面。又想起来那个叫周琰陌的小子说的话,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远处,心想道:“看来,这天下又到了个多事之秋啊,现在得有必要去趟兼苍市了看看。”想着,燕世涯收起了这枚卦盘,动身前往了兼苍市。此时,地上的那滩血映出了一道青色的身影,看着燕世涯走后,潜入了林中。
时间回到这一天的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整个萧临城周边最大的一座习剑的宗门的大门被叩响。来者看着大门上钉着的映入眼帘的写着“离璟门”的牌匾,笑了笑,用衣服把腰上挂着的剑挡住了。
“咚咚咚!”
“何人在门外啊?”此时,一个身着素白色练功衣且手拿一把剑的青年人从里面的房里走出来,见无人应答,便又问了一声:“何人在门外?”
“有一云游剑客求见璟函门主。”
“云游剑客?来了来了。”那青年人走过去打开大门,只见门外一身着紫青色锦袍、头戴斗笠、腰挂一把剑的人伫立在门外。他见门开后,便向门内人作揖道:“浪荡游子,闲云散鹤,特来向璟函门主求教剑术。”
“求教剑术......行吧,先进来坐着,我去告知师父。”这青年将剑别在后腰,还礼后,把这位来者引进了内房的待客厅,并给他倒了杯茶后,就走向了后院。这来者笑了笑,摘下斗笠,将茶叶吹开,喝了一口,将剑放在了桌子上。
不一会儿,那青年人回到了待客厅,对来者行礼说道:“这位剑士,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怎么,难道是门主见我道行浅薄,不愿待见我?”这人放下茶杯,面向那青年人问道。
“不,您多想了,我家师父现在在潜心修炼领悟剑道,此时不便出来,还烦您待到后日再前来,可好?”
“不便出来,呵呵。”
这人起身拿起剑握在手中,并看向了这青年人:“从刚才你一来一回的时间来看,我估计你师父修炼的地方离这间屋子不远,应该就是五六十步的距离吧。那就怪了。”说着,这位来者在屋子里边走动边说道:“这么近的距离,说是修炼剑道,以一位可为人尊师的人修炼剑道,应该是有一定气场流出,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剑气涌动啊,”此时,这人双眼一转,盯着这青年人说道:“你师父怕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突然,他的眼神中刺出一股无名的杀气,将那青年人唬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
“你,你说什么?还请不要出言不逊!”这青年人咽了下口水平复后,猛地抽出佩剑,做好了交战的准备,而其他在门口中院练功的六七位弟子见发生了冲突,也赶忙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