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突然变得急促,萧枫眉头一皱,耳尖微动。远处传来的斗气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动静...”他看了眼仍在专注练剑的青悠和小医仙,嘴角扬起一抹放心的笑意,“这里他们应该不会出事”。
脚尖轻点,萧枫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几个起落间,他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棵古树的枝桠上,气息完全收敛,连树叶都未惊动一片。
透过枝叶的缝隙,萧枫看到空地上的萧玉正挥汗如雨地练习着剑技。她手中的长剑舞出一道道蓝色轨迹,但每一式都略显生硬。萧枫不由得摇头,低声自语:“这斗技施展得…表姐加入的是正经学院吧!。”
就在这时,萧玉突然一声清喝:“碧水剑!”淡蓝色的能量长剑凝聚成形,呼啸着击碎了数丈外的巨石。碎石飞溅间,萧枫终于忍不住从树上跃下。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响声,萧玉警觉地转身,长剑横在胸前,“谁?”。
“我。”萧枫无奈地摊着手从树下走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枫!”萧玉收起长剑,疑惑地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前面修炼,感受到动静就过来看看。”萧枫一本正经地回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只是没想到,表姐你这剑法施展得…啧啧,有些辣眼睛啊。”
萧玉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你!”她手中刚收回的长剑“铮”地一声出鞘,直取萧枫面门。
“哎哟!”萧枫夸张地大叫一声,脚下却灵活地后撤三步,轻松避开这含怒一击。萧玉见状更怒,手中长剑如狂风暴雨般攻来,淡蓝色斗气不要钱似的四处飞溅。
“表姐,差不多得了。”萧枫边躲边喊,身形如游鱼般在剑光中穿梭。他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连衣角都没让萧玉碰到。
“你给我站住!”萧玉气急败坏地喊道,“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场!”
萧枫叹了口气:“你再这样,我可要还手了。”
“来啊!”萧玉充耳不闻,一剑比一剑凶猛。她心中暗想: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这小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真是…”萧枫摇摇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木属性斗气缠绕而上,普通的树枝顿时泛起翡翠般的光泽。
“看招!”萧玉一剑直刺萧枫心口。萧枫不慌不忙,树枝轻轻一引,竟带着萧玉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剑上的力道被卸得干干净净,萧玉只觉手中一轻,险些失去平衡。
还没等她调整姿势,萧枫的树枝已如灵蛇般点在她手腕的穴位上。“啊!”萧玉轻呼一声,长剑“啷当”落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导致萧玉还没反应过来,萧枫早已收势后退,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恭敬地递还给呆若木鸡的萧玉:“不好意思了,表姐。”
萧玉机械地接过长剑,眼中的震惊久久不散。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剑技,竟被一根树枝轻易破解。萧枫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仿佛剑道本身在起舞,与她僵硬刻板的剑招形成鲜明对比。
山风拂过,吹散了场中残留的斗气。萧玉望着眼前这个总是挂着懒散笑容的表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深不可测的实力差距。
但此时萧玉好似想到什么,握着长剑的指节发白,脸上重新染上怒意:“虽然你胜了我,但也不能觉得我的剑法如此差劲吧?你不过是实力高出我过多而已”
萧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随手拾起一根新树枝,在掌心轻轻一转:“哦?是吗?”只见碧绿色的斗气如流水般缠绕而上,转眼间竟在身前凝聚出一柄与萧玉先前如出一辙的碧水剑。
“去!”随着一声轻喝,碧绿长剑破空而出,远处山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烟尘散尽,山壁上赫然出现一个丈许宽的深坑。萧枫手中的树枝却在这时“噗”地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可惜了,”萧枫摇头叹息,“这根树枝太柔,连一道剑气都撑不住。”转头看向萧玉时,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怎么样,表姐?”
萧玉瞪大双眼,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怎么会我的碧水剑?这可是若琳导师专门为我准备的玄阶斗技!”
“我不会,”萧枫摊了摊手,“不过是按你先前施展的方式,照猫画虎罢了。”他指尖凝聚出一缕碧绿斗气,又瞬间散去,“徒有其形,未得其神。”
萧玉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一副慵懒模样的表弟,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表姐,”萧枫忽然正色道,“你这剑法斗技虽好,却不适合现在的你修炼。”话锋一转,又露出那副欠揍的笑容:“来,叫声师傅,我教你啊~”
“你!”萧玉刚升起的一丝敬佩顿时烟消云散,长剑“铮”地出鞘,作势又要攻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萧枫连忙摆手,神色恢复严肃。他从纳戒中取出一柄精铁长剑,手腕轻抖,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看仔细了。”萧枫的声音忽然变得沉稳,“你对剑的理解太浅,只是单纯用斗气蛮力催动。”他的动作突然与萧玉先前的起手式一模一样,但每一式都多了一份说不出的韵味。
“前三步进而不退,为的是蓄势。”萧枫的剑尖划过一片落叶,叶子竟悬停在剑锋之上旋转,“斗气的流转要如溪水潺潺,不能一味强求。”
萧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只见萧枫身形一转,剑锋突然指向不远处的小溪。神奇的是,溪水竟泛起微波,点点水珠凌空而起,在剑身上凝聚成一柄晶莹剔透的碧水剑。
“这一式的精髓在于借势。”萧枫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何必拘泥于自身斗气?”话音未落,碧水剑已呼啸而出,将十丈外的一块巨石洞穿,去势不减地没入后方山壁,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收剑而立,萧枫转头问道:“看明白了吗?”
萧玉的眼中满是震撼:“你...真的没修炼过碧水剑?”
“没有。”萧枫随手将铁剑插回鞘中,“不过我修炼过的剑法太多,对剑的理解…”,他双手枕在脑后,凑近萧玉耳边道:“不是你能想象的。”
温热的气息让萧玉耳根发烫,她慌忙后退两步,却见萧枫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剑道宗师只是幻觉。
“大多数剑技原理相通,到了玄阶这个阶段借势就无比重要”萧枫随意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我虽未学过,但依葫芦画瓢还是能做到的。不过…”他忽然严肃起来,“我这始终不是正宗的碧水剑,你可以参考,但切记不可照搬。”
萧玉郑重点头:“我明白。”
萧玉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三步并作两步蹦到萧枫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眨着眼睛道:“小枫~刚才你不是说有更适合我的斗技吗?是什么呀?可不许藏私哦~”
萧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一愣,随即摇头失笑:“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无奈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萧玉眉心,“好了好了,教你就是。”
只见他指尖泛起淡淡的青光,《引剑三连》的修炼法诀顿时涌入萧玉脑海。萧玉闭上眼睛细细感悟,脸上的期待却渐渐凝固。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满是失望:“黄阶高级?这就是你说的更适合的斗技?”
萧枫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急什么。”他屈指在萧玉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你基础剑法虽然扎实,但还不会融会贯通。”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眉心的剑纹微微发亮,“这是我改良过的入门剑技,能让你快速适应长剑的运用…”
话音未落,萧枫突然再次出手。萧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眉心一凉。她“啊”地惊叫一声,捂着额头后退两步。这时,三卷水属性剑技如画卷般在她脑海中徐徐展开。
“这是我之前修炼过的三卷水属性剑法斗技,比较适合现在的你使用”,萧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分别是玄阶低级、中级、高级。等你将第一卷修炼成功,第二卷自会显现,后续的以此类推”
萧玉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道:“就不能让我一下子全学了吗?”
“贪多嚼不烂!”萧枫差点没忍住给她一个爆栗,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这个冲动,“你先将《引剑三连》练至小成,彻底熟悉基础剑招,这样才能快速掌握其他剑法。”
萧玉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表弟,一旦认真起来,确实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就在萧玉出神之际,萧枫的纳戒闪过一道微光。几个精致的玉瓶出现在他手中,瓶身晶莹剔透,隐约可见里面流动的蓝色液体。他随手将玉瓶抛向萧玉:“接着!”
萧玉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瓶,只听萧枫解释道:“这是我专门为你炼制的水灵液和凝水丹。修炼时先将水灵液涂抹全身,可以加快修炼速度。记住,三星斗者后就无效了,而且绝对不能直接吞服。”
看着手中的玉瓶,萧玉心头一暖,眼中浮现感动之色:“谢谢你,小枫。”
萧枫摆了摆手,故作随意道:“这几瓶应该够你突破到三星斗者。等你达到三星后,再用凝水丹,可以加快斗者阶段的修炼速度。”说到这里,他突然又露出那副欠揍的表情,促狭地笑道:“毕竟你现在才一星斗者,实在是…啧啧啧…三年前我就比你高!”
“萧!枫!”萧玉刚刚升起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
萧枫见势不妙,立刻脚底抹油。只见他身形一闪,人已在数丈开外。远远地,他的声音随风传来:“表姐别生气,好好修炼,将来带你出去闯荡啊~”
“你给我等着!”萧玉气得直跺脚,震得地上的落叶都飞了起来。但当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瓶时,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收入纳戒,心中暗道:臭小子,看姐姐我怎么追上你!
夕阳的余晖中,萧玉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坚定。而在远处的树梢上,萧枫望着表姐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声自语道:“表姐,加油啊,将来的黑角域我可希望是你接手的…”。
萧枫目送萧玉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尽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转身时,青衫在晚风中轻轻摆动,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回到山崖下的练剑场,夕阳的余晖为仍在挥剑的两个少女镀上一层金边。青悠的剑招已比早晨流畅许多,但小脸上满是疲惫;小医仙虽面色如常,但紫色衣袖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纤细的手臂上。
萧枫斜倚在一棵老松树下,随手摘下一片松针把玩。他看着青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仍倔强地继续练习,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小医仙注意到他的身影,剑势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投入到练习中。
“好了。”待二人完成最后一式,萧枫的声音适时响起,“今日就到这里。”
青悠闻言立刻瘫坐在地上,长剑“哐当”一声掉在一旁。“哥哥~”她拖着长音撒娇,“我手臂都要断掉啦~”
小医仙虽未说话,但收剑时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疲惫。萧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表现不错。”
“才不错而已吗?”青悠撅着嘴,却因为太累连假装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医仙默默拾起青悠掉落的长剑,细心地用衣袖擦拭剑身。
萧枫从纳戒取出两条干净的帕子递给她们:“擦擦汗,回去给你们准备药浴药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的药浴给你们准备新药方,效果会更好。”
“真的?”青悠眼睛一亮,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缩了缩脖子,“不会很疼吧?”
小医仙闻言也警惕地看向萧枫。后者忍俊不禁:“放心,我的药方是温养的方子。”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青悠走在中间,一手拽着萧枫的衣袖,一手牵着小医仙。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感悟,时不时因为太累而打个哈欠。小医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萧枫走在最外侧,时不时纠正青悠话里的错误,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炊烟的气息。三个身影就这样慢慢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只余下练剑场上几片被剑气削落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打着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