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京城震动!
王守正过目不忘,自然能想起昨日酒席见到裴川,他看向裴川,若有所思问道:“不知足下是何身份?”
裴川声音淡然,不卑不亢道:“可是只有儒生能写文章?”
“自然不是。”
其他学子齐齐看向裴川,他们倒是不认得裴川,可却认得裴川身边的海青霜。
他们自身不想冒头,自然也是不希望其他人冒头。
“文章岂是这么好做的,此人要是有做文章之才,早就冒尖了。”
“而且站在海青霜的身边,没准就是那个锦衣卫走狗的后人。”
整个稷下学宫大多都鄙夷锦衣卫成了常态,况且刚刚大儒连皇帝都喷了,他们也不是特别顾忌。
裴川无视其他学子,语气平静的念道:“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大儒王守正的点评与当初海青霜的大差不差:“简单三言两语,便把阿房宫的繁华,奢靡,描写的入木三分,犹在眼前。”
面上虽是夸奖,但暗中却与草堂内的祭酒丞文贞道:“有些天赋,如若只攻于辞藻,恐又一良才走了岔路。”
“年轻人,总要给些引导。”程文贞依旧很宽容。
王守正面色严肃,不置可否。
除了王守正之外,在场的一些学子都微微吃惊的看向裴川。
他们本以为是草包一个,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把从来未见到过的阿房宫的奢靡的如此栩栩如生。
单路辞藻华丽,单论描写,已经在刚刚的寒门学子赵越之上。
裴川继续念着:“……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听到裴川念道——“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全场的读书人都有些吃惊。
原本极致奢华的描写阿房宫赋,可随着这句“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之后,文章峰回路转,有了主心骨一样。
王守正也微微吃惊,“难道是我误会此子,并非只会堆砌辞藻?”
草堂内的紫袍祭酒程文贞也微微吃惊。
“难道是我们误会此人,他真有文章之才?”
“继续看下去就知晓了。”
在场的读书人都吃惊的看向裴川。
裴川没有犹豫,继续道: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尽管已经念了一遍,但是裴川如今再念一遍的时候,心中依旧有些震动。
原本就安静的草堂外,在裴川最后一句念出来之后,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场都是读书人,他们都能体会到文字的强大感染力,几乎在听完之后,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赵越原本还有些争锋的念头,随着裴川念完之后,被震惊的头皮发麻,彻底的息了与之竞争的念头。
作为文会的主持,王守正应该在学子念完文章后或褒或贬点评两句,可他现在完全没反应。
以王守正的定力,哪怕是再大的事情都无法让他彻底愣住,但他现在整个人沉浸在阿房宫赋之中,完全的怔住了。
不仅仅是大儒王守正,经世草堂内的祭酒程文贞也彻底的镇住了!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一篇足以名传千古的文章问世!
他们如何不震惊!
裴川看到愣住的王守正,小声喊了一声,“王先生……”
可王守正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魔怔一样不断的低声重复着——
“不暇哀之,后人哀之!”
“哀之不鉴之,后人而复哀后人!”
“好,好,实在太好了!”
与此同时,天京城稷下学宫内。
被稷下学宫无数学子封为圣地的文庙,蕴养了千年的文气,突然冲天而起,在千载文气的震荡之下,文庙内六十年未曾长鸣的文钟,突然长鸣。
一声振聋发聩的钟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凡是听到这个清越钟鸣声音的人,不约而同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文钟!”
“文钟响了!”
“难道是因为是这篇文章!”
经世草堂外的学子们虽然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但都猜到是文钟长鸣,此时他们的表情都充满了震撼!
所有学子都震惊的看向裴川。
上一次文气震荡,还是在六十年前程文贞院长承受千载文气洗礼,一朝入斩衰。
这裴川的这篇文章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
竟然能引得稷下学宫千年文气震荡!
……
楚王府。
冠军伯一身银色铠甲,手持长刀,神色肃穆的对楚王行礼。
“多谢殿下,今日早朝之时,陛下看到大儒王守正弹劾锦衣卫百户奏折后大怒,当即要捉拿胡三娘,严查此案。”
“我便领了任务,亲自捉拿锦衣百户胡三娘归案。”
楚王看了眼冠军伯,轻轻颔首:“让刘供奉和世子随你去吧,他年纪不小了,是时候离开王府见识一下世面。”
“是。”
“孩儿领命。”
就在冠军伯要带着楚王世子离开的时候。
一声振聋发聩的钟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在场的楚王,世子,还有冠军伯,不约而同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世子看向自己的父王,有些头皮发麻的问。
楚王没有回答,而是神色震惊的看向稷下学宫的位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稷下学宫那口六十年未曾鸣过的文钟,竟然响了起来!”
……
公主府。
安庆公主坐在屏风后的书桌前,用赏心悦目手法,沏着茶水。
她的影子突然发出声音:“殿下,今日早朝,大儒王守正便把胡三娘的罪证递给了圣上。”
安庆公主神色淡然,似是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突然,一声振聋发聩的钟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安庆公主心中一震,秀眉轻皱。
“文钟怎么这时候响起!”
“难道是王守正成功斩衰,引得文气震荡?”
安庆公主轻轻皱眉,放下茶杯,掐指一算。
“噗。”
安庆公主面色陡然红晕,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安庆公主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液,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声音颤抖的说道:“因果再一次倒转,裴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公主,公主!”
“不可能,区区裴川,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因果,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安庆公主擦着嘴角血迹,看向自己的影子,神色冰冷道:“用最快速度去调查稷下学宫那口六十年未鸣的文钟为何突然响起,本宫要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