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潜入危机
我紧紧地贴着那冰凉刺骨的金属墙壁,掌心早已被汗水完全浸湿,湿漉漉的一片。通风管道之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味与青瓷釉料相互混合的诡异气息,那味道古怪至极,仿佛是有人费尽心思地将南宋时期古朴的窑炉硬生生地搬进了这家充斥着现代科技感的公司。
“往左拐!”周隐猛然间拽住我的胳膊,他那机械义肢随之发出一连串细微却又清晰的齿轮咬合声,像是精密仪器运转时特有的节奏。我们如同两条慌不择路、滑入下水道的老鼠一般,在这错综复杂、宛如迷宫般的管道里拼命穿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整二十分钟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扇布满铜绿的检修门。那铜绿仿佛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层层叠叠地附着在门上。
门缝之中,透出一缕幽蓝的光,那光清冷而诡异,将我们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好似形状怪异的鬼魅。我赶忙掏出阴阳支钉,只见那支钉的尖端突然开始剧烈震动,震感强烈得让我的虎口一阵发麻,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透过门上那一片片锈迹斑斑的地方,我努力向里面张望,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巨大的数据机房。成排的服务器整齐地排列着,闪烁着幽微的光,好似深邃夜空中遥远的星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氧味道,那是电子设备运转时特有的气息。
“找到了。”周隐压低声音说道,他的视网膜闪过一道微光,如同神秘的信号。“这些服务器正在实时接收龙泉古窑的气象数据。”
我缓缓凑近,仔细观察那些闪烁不停的指示灯,突然,我发现某个机柜的散热孔正喷出一股带着熟悉青瓷香味的气息。那香味淡雅清幽,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而来。我正要伸手去探寻,周隐却猛地一把将我拉了回来,急切地说道:“有动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一群穿着银色制服的保安手握电棍,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走廊经过。他们的身影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等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小心翼翼地摸出螭纹玉髓耳坠。那耳坠质地温润,螭纹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飞而起。刚一拿在手中,耳边立刻响起细碎的私语,那声音微弱而模糊,正是沈沧的声音,还混杂着窑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小心...青铜密码...”
“快看这个!”周隐突然指着墙角的配电箱,兴奋地喊道。只见那箱门上刻着一组奇怪的数字——1296。这组数字可不简单,它正是《考工记》里详细记载的铸造青铜器所需的黄金比例。周隐掏出锻刀,轻轻地刮开配电箱表面的涂层,随着粉末簌簌落下,下面密密麻麻的电路板逐渐显露出来,犹如一张复杂的网络。
警报就在这时尖锐地响起。刺耳的蜂鸣声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我惊恐地看见,无数红点在天花板上骤然亮起,如同暴雨前匆忙聚集的蚂蚁,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周隐眼疾手快,挥动锻刀狠狠劈向控制面板,刀刃与金属猛烈碰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好似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跑!”他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撞向最近的服务器机柜。
我不敢有丝毫迟疑,转身就朝着安全通道拼命冲去。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尖锐,仿佛是世界破碎的前奏。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明明灭灭,发出微弱的光,映得墙面好似流淌着鲜血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恐怖。突然,有个东西擦过我的后颈,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是根三棱形的钢镖。那钢镖造型锋利,镖尾还系着一张泛黄的宣纸条,纸张边缘微微卷曲,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
“饕餮集团的标志...”我盯着纸上那个暗红色的标记,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就在这时,头顶的洒水系统突然启动,冰冷的液体如倾盆大雨般淋下,瞬间将全身湿透。我心中一惊,这味道不对,那分明是...
“液氮!”周隐的声音从背后急切地传来。他迅速挥舞锻刀,劈开侧边的防火卷帘,动作干脆利落。我紧跟在他身后钻了进去,只听身后传来金属融化的嘶响,那声音仿佛是恶魔的咆哮。我们狼狈地跌进一个堆满文物仿品的仓库,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高科技复制品。有3D打印的秘色瓷,那瓷器色泽温润如玉,仿佛散发着千年的古韵;有纳米包浆的青铜鼎,青铜表面的包浆细腻逼真,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沉淀;还有散发着荧光的曜变天目盏,盏中的曜变斑纹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
“小心!”周隐突然大喊一声,猛地将我扑倒在地。一支弩箭擦着我的耳畔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冷风,随后深深扎进身后的木架,箭羽还在微微颤抖。紧接着,整座仓库开始剧烈震动,陈列柜里的文物仿品接二连三地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个磁州窑白地黑花梅瓶骨碌碌地滚到我的脚边,我下意识地弯腰捡起。就在那一瞬间,瓶身的缠枝莲纹突然开始流动,线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蜿蜒曲折。
“这是...”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花纹。原来,那些花纹竟然是用摩斯密码写成的情报。周隐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瓶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大声喝道:“别碰!这些仿品都植入了记忆病毒。”
警报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仓库,我只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黑暗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缓缓靠近。周隐的机械义肢渗出青瓷釉料,那釉料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晕,好似幽灵的眼睛。
“看来你们对我们的收藏很感兴趣啊。”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所有文物仿品同时亮起,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全息影像。我惊愕地看到,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朝代的龙窑前,表情各异,而每个影像的右肩都蔓延着相同的灼伤疤痕,那疤痕触目惊心,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隐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的锻刀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自动弹出刀鞘,在空中闪烁着寒光。“他们在每件仿品里都植入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吞没,整个人消失在光芒之中。我慌乱地举起手中的螭纹玉髓耳坠,却惊恐地发现上面的纹路正在逆时针旋转,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
这时,我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瓷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时空画面,那些画面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当我颤抖着拾起最大的那片时,指尖传来一阵灼痛。定睛一看,画面里赫然是被铁链锁在熔炉中的沈沧,他面容憔悴,眼神绝望。而站在他面前的,竟是穿着现代西装的苏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和嘲讽。
“你果然在这里。”周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但语气变得异常陌生,仿佛换了一个人。我缓缓转过身,看见他机械义肢上的青瓷釉料已经蔓延到肩膀,而他的瞳孔,正闪烁着饕餮集团LOGO的暗红色光芒,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