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吸血鬼在外面？”奥古斯特带着亲信们，迅速将两名身份不明的间谍巫师带进酒店的地下室，开始了审讯，“你在为谁工作？”

　　“为什么你们法兰西人认为，问了问题，我们就一定要回答？”那个五十来岁的男性巫师问，其意大利语的口音再明显不过了，他的双手被魔法手铐束缚着，反绑在支撑地下室结构的木制承重柱上。虽然姿势非常难受，但他还是发出坦然和嘲讽。

　　“我也没想让你回答。”奥古斯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折磨你的理由。”

　　话音刚落，奥古斯特抄起手边的伐木斧，挥动起来，只不过使用的是没有开刃的斧头背面。

　　他在对方的脚掌上砸出了一个可怕的伤口，外露的骨头上也留下了个缺口。

　　由于事先被委员会的巫师们灌入了治疗魔药，间谍巫师的伤口开始逐渐恢复，断裂的骨头咔咔作响地被看不见的力量掰回原位置。除了些许血迹和惨白的面孔，完全看不出来他刚才受过伤。

　　“啊——”间谍巫师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可由于魔法手铐的存在，他的法术和咒术是一点也发挥不出来。

　　“Ma vaffanculo!Figlio di puttand!”去你×的，狗娘养的贱货。

　　那位老间谍巫师的女性同伴尖叫着咒骂。在去掉了兜帽后，夏尔发觉她的年龄比预计中的还要小，可能还差一两岁才成年。

　　“你能不能安静点？”奥古斯特挥动着沾着血液的斧头，“还没轮到你呢，你想让我割掉你的舌头，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喂给你们的魔药失去效果吗？”

　　“欧仁，我们走吧。”玛利亚拍了拍欧仁的肩膀，“没什么可看的了。”

　　“不，我想留下来。”欧仁提出自己的要求，“以后我们小组需要独当一面，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处理案件，总不能让夏尔一个人来审讯吧？”

　　玛利亚离开了昏暗的地下室，留下四人在地下室中，在他们小组中，奥古斯特和塔德乌什是负责审讯的人员。

　　夏尔看着欧仁，赞许地冲他点点头。

　　“你把我们想得太脆弱了，法兰西人。”间谍巫师在伤口和痛苦消退后，再次嘲讽般地笑起来。

　　“没什么，我是个疯子，我就靠这个发泄压力呢。”奥古斯特又拿起斧背，这一次对准的是两条腿上的胫骨。由于这两处开放性骨折，本来半蹲着的间谍巫师直接坐了下去，不过弯曲的不是膝盖，而是向内折成直角的小腿。

　　“塔德乌什，你让奥古斯特去休息一下吧。”夏尔按照计划假意劝奥古斯特收手。

　　奥古斯特配合地让塔德乌什从他的手中夺走斧头，然后被推着踏上离开地下室的台阶。

　　“听着。”夏尔蹲在女孩身前，尽可能展现出与她平行的姿态，“我们都是巫师，不是屠夫和秘密警察，事情闹成这样我们也很遗憾。”

　　“Ñ' l'ascultà，Rosa! Ricorda 'o prìncipiu' d''a nostra causa. Fissa 'mmie，devi stare forte.”别听他的，罗莎，记住我们这份事业的初衷，看着我，你要坚强！

　　夏尔能听懂简单的意大利语，奥古斯特也因此让他来扮演好人角色。可这老家伙肯定是说的某个地区的方言，大致意思他只能靠猜。

　　“欧仁，麻烦你一下，让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家伙闭嘴。”

　　欧仁立刻上前，将三根胡萝卜塞进间谍巫师的嘴里，限制了他下颚活动的范围，不过夏尔还是听见了不断的呜咽声。

　　“罗莎，对吧？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是父女，也许你是他的侄女，甚至说他是你的爷爷或者外公我都相信。”夏尔在女孩耳边说道，“巫师都是天之骄子，在这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里送命，太可惜了。可刚刚那个凶悍的男人，其实算是我上司，我不能一直帮你们阻挡他，谁让你们的吸血鬼朋友谋杀了他的朋友呢？”

　　奥古斯特并不认识刚才牺牲的迪盖，他的怒火完全是因为那吸血鬼令他和委员会颜面扫地。

　　“我们有一个项目，可以让你们活下去。”夏尔指的就是奥古斯特不久前提到的阴影，“委员会接纳愿意脱离目前效忠对象的巫师，我们可以给予你们相当数量的金钱、宅邸，在监视下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生。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通过各种途径为委员会效力。

　　根据我的猜测，你们应该是在为不列颠人效力，对吧？”

　　那说方言的老头剧烈地呜咽着，使劲扭动着自己的四肢，可小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这一挣扎又流了不少血。

　　“别看他，看着我，罗莎。”夏尔拉过女孩的下巴，“现在只有你能拯救你们两人的性命。别因为老一辈的顽固，断送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在为谁工作？游荡在外面的吸血鬼有多少？你们到奥伯恩多夫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一个吸血鬼，我们都是那不勒斯人，我们也都为大英帝国的超自然部工作。”女孩声音抖动着坦白，“我们被要求来破坏奥伯恩多夫兵工厂的生产，并刺杀前来采购军火的美国代表。美国政府向符腾堡人采购军火并不符合大不列颠的利益，因为本杰明・迪斯雷利首相支持南方反叛的农场主。”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巫师？”

　　“我们本想炸毁工厂的设备，但工厂的安保工作太过严密，无法在保证使用魔法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行破坏，所以我们决定让吸血鬼制造混乱。

　　在符腾堡的巫师抵达后，我们得到了你们将要到来的消息。而我们的任务便临时的变更，希望吸引你们的高官出现，进行刺杀。不过我们认为你们目前出现的人员官职太低，所以准备通过刺杀一名小组组长的方式引蛇出洞。”

　　“你们为什么要为不列颠人工作？他们许诺了你们什么吗？”

　　“一个属于两西西里人的两西西里王国，现在的王室成员是法国人。”

　　“你在说缪拉元帅成为国王之前的波旁王室？可他们是西班牙人啊。”夏尔笑着摇了摇脑袋，有些失望，“用君王代替另一位君王，假如你们是共和派，我还会同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