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

　　寅时初刻，香喷喷的美食端到了玉熙宫。

　　鸡鸭鱼肉，各色蔬果，馒头包子点心，一应俱全。

　　当然还有玉蜂浆、普斯曲蛇蛇胆和玄冰碧火酒。

　　朱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大快朵颐，荤素主食搭配吃到撑，然后盘膝打坐运转功法炼精化气，只感觉炼化的速度还是太慢，一个时辰也只炼化了一点点。

　　“算了，自己努力太累，还是不劳而获吧。”

　　他来到昭狱，随机抽取一位幸运儿吸干真气，返回玉熙宫继续维持阴阳太极图，九阴九阳真气继续提纯。

　　这个世界的真气，不是虚无缥缈的气感，而是真实存在的一种气态物质。

　　这种物质在经脉中运行时，会挟裹着混杂其中的氧气、二氧化碳、一氧化氮等物质，导致不纯。

　　所谓的真气量，指的是这股混杂气体的体积。

　　而精纯度，指的是真气的含量。

　　精纯度越高，真气的比例也就越高，净含量也就越多！

　　阴阳二气在膻中气海中不断旋转，产生了离心力。

　　两种真气在朱天的控制下，尽可能维持在膻中气海，而其中蕴含的氧气、二氧化碳等，则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抛到膻中气海边缘，回流到经脉中。

　　又有真气涌入膻中气海，重复这一过程。

　　一次循环就是一个周天。

　　每运行一个周天，真气就被提纯一次。

　　这是水磨工夫，很难再找到其他捷径。

　　“主子，徐大人、高大人、张大人、胡大人他们来了，在门外候着呢。”吕芳过来提醒。

　　此时已经是正月十五，复印开朝的日子。

　　按照惯例，他这位实际上的大明朝户部尚书，要召集内阁重臣和司礼监太监来议事，议一议去年的收支和明年的预算。

　　“让他们进来。”

　　朱天盘坐于寒玉床上，一边继续修炼，一边凌空一指，敲响玉磬。

　　吕芳连忙道：“各位大人，开始吧。”

　　“去年年初各项开支预算为四千五百六十万两，各部报上来的账单，共耗银五千八百八十万两，亏空一千三百二十万两。”

　　户部尚书张居正道：“其中最大的亏空来自兵部，高达六百八十万两！”

　　“张大人，兵部的账单一笔笔都记得很清楚，有据可查。”

　　胡宗宪语气平静：“东南抗倭的开支都在预算内，超支的主要是北面。”

　　“下半年俞大猷部打造战车、火炮等军械装备，单此一项就耗银八十两，再加上购置战马、增加募兵、修建大同府城等，耗银自然不在少数。”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打仗打的是后勤，是财政，一场数万人规模的战争，就要耗银数百万两。

　　大明的财政，根本支撑不起几次。

　　张居正道：“兵部账单清楚，我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去年亏空，今年又亏空，户部的家不好当。胡大人，兵部报上来的预算比去年又多了三百万两？”

　　胡宗宪道：“今年要消灭福建倭寇，还要对叶尔羌汗国、吐鲁番汗国和亦不拉用兵，开支自然会多些。”

　　“福建倭寇有戚继光部就够了，可西部幅员辽阔，又以骑兵为主，这次不是被动迎敌，而是主动进攻，需要大量购置战马，训练骑兵，预算自然更多。”

　　他一点都不怵张居正。

　　张居正是户部尚书，他是兵部尚书，差不多。

　　虽然张居正入阁，他没入阁，但这两件大事是皇上钦定的，张居正不得不认。

　　张居正皱眉：“兵者，国之大事，倭寇当然要剿，西域曾经也是我中原王朝领土，当然要收回，只是这笔钱从哪儿出？”

　　他有很多改革方案，可现在还不是提出的时候。

　　他只是普通阁员，地位不够稳固，贸然提出一定会遭到高拱、胡宗宪等文武百官及乡绅抵制、掣肘，甚至连他老师徐阶也未必会帮他。

　　胡宗宪道：“建德、淳安两县改稻为桑做的不错，原定今年推广到杭州，可以跳过，直接推广到整个浙江，这样今年最少能多卖五十万匹丝绸，单这一项大约能有200万两的进项。”

　　吕芳问道：“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三步走是皇上定的方案，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众人默不作声，等了片刻，没有听到玉磬响，皇上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走得太快，容易扯着蛋！

　　淳安、建德能成功改稻为桑，是因为有海瑞、王用汲这两个能臣干吏。

　　浙江虽然抓了郑泌昌、何茂才，换成了谭纶，可上上下下那么多官，清正廉洁还有能力的能有几个？覆盖不了整个浙江。

　　只能一步步来！

　　吏部尚书高拱道：“那就让王用汲去杭州当知府，让他继续推行改稻为桑，这个人能力很强，完全可以胜任知府一职。至于海瑞……”

　　他想了想，说道：“此人刚正不阿，能力出众，适合御史之职，让他到都察院当右佥都御史。”

　　杭州知府和右佥都御史都是正四品。

　　从正七品提拔到正四品，可以说一步登天。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很欣赏那二人，现在加以重用，以后放在关键位置上，肯定能起到大用。

　　当！

　　玉磬声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张居正道：“今年只在杭州改稻为桑，增加不了多少收入，弥补不了一千多万两的亏空。”

　　胡宗宪早有准备，说道：“浙江倭寇已经剿灭，福建倭寇今年也能剿灭，可以开放部分海禁，允许民间私人远贩东西二洋，今年最少能增加五百万两税收。”

　　张居正道：“可以，今年先开放浙江海禁，明年再开放福建，后年开放广东，这样一步步来，出了问题也能及时调整。”

　　徐阶、高拱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当！

　　玉磬声再次响起。

　　众人松了口气，继续议事。

　　“单这两项，还不足以弥补亏空，太少了！”

　　张居正、胡宗宪之后，高拱这位内阁次辅开始发力：“真正的大头是赋税！应该丈田均量，精确测量全国土地，合理分配税粮，减少土地兼并和税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