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

　　李子维看到神途面板提供的信息后，宛如被一记闷棍猛敲后脑，脑瓜子嗡嗡的。

　　是……我理解的那个饕餮吗？

　　还只是重名？

　　哦，不对，不是重名。

　　下面的简介里写的清楚……吞食一切的上古凶兽？！

　　就是那玩意！

　　这个名字大概每个华地人都听过，那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中，特别喜欢吃东西的凶兽。

　　即使文明经历了新旧历的断档，可这些东西，抹不去。

　　毕竟，苏老师在病床上，都能读到旧历的小说。

　　问题是，饕餮又和普通的文学作品不一样。

　　那特么的是神话故事里的东西。

　　旧历也不存在的好吗？

　　现在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还是以一个人类少年的形象……

　　张书砚吸收完那些从天而降的元炁后，明显已经变为了完全体，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固化”了。

　　虽然依然保持着软弱的人类少年形态，但他站那不动，散发出威压都在令这片空间颤抖。

　　随手一摆，就把附近所有黑衣人的武器卸掉，再一抬手，就随随便便拉起一层“元炁光幕”隔离外界。

　　结合对方刚才说的，人类是食物，楚寻南这样的觉醒者是天敌，但也是食物。

　　等于把李子维和楚寻南摆上餐桌了。

　　至于外面的普通人，估计连上他餐桌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是，饕餮是诡孽……

　　那别的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二郎神孙悟空？

　　别哪天又突然蹦出个元始天尊吧……

　　灵气复苏都保守了，这特么是神话复苏！

　　别搞我啊，我才上班两天……

　　连新手村都没出呢，就遇boss啦？！

　　李子维欲哭无泪，忽然想到身边有大腿。

　　赶紧看了一眼楚寻南。

　　少女感应到同伴的求助，与之对视一眼……

　　一眼过后，李子维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他从少女的眸子里也看到了震撼、惊骇、不解、懵逼和恐惧。

　　“你……能看出他的等阶不？”

　　“C级以上。”楚寻南的声音有些颤抖。

　　“上多少啊？”

　　“上……不封顶。”

　　“……”

　　完蛋，她都给吓的说胡话了。

　　不儿……你不是有个“危险预知”技能吗？刚才不是说没感应到危险吗？

　　现在什么情况？

　　你这资深白玉京都麻了？

　　那就是说，唯一的大腿也靠不住了。

　　不对，这不是大腿的问题，敌人是辆压路机啊，多粗的大腿也能给碾成齑粉。

　　李子维强装镇定的转过头，以目光参拜这头人形凶兽……

　　神途面板再次显现对方的身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没看错，就是饕餮……

　　王级、异化、上古凶兽……每个词都证明，对方绝不是一个F级和一个D级能碰瓷的。

　　我特么……一个小小的诡孽案子，怎么牵扯出这么个大神？！

　　现在说我搞错了，还来得及吗？

　　李子维撇了一眼周围……笼罩着他们的赤红色光幕蕴含着强烈刺眼的元炁波动，怎么看也肯定比楚寻南的冰墙结实。

　　深呼吸，尽量保持冷静，即使对方再牛逼，也不能直接投，该面对还是得面对。

　　于是，他开始绞尽脑汁琢磨怎么求饶才显得有尊严一点。

　　张书砚却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了：“社长，你不用紧张，我刚才说了，我无需吃人亦可稳定。我其实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

　　李子维眼睛一亮，

　　对方没立即下杀手，看这意思，是还要聊会？

　　那就有了嘴炮的机会啊。

　　按照白玉京通识，诡孽和觉醒者，天生就是猎杀与被猎杀的关系，注定无法共存。

　　可能存在一些利用和被利用的价值，短期内甚至可以合作。

　　但归根到底，还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绝对立场。

　　原因很简单，大家的进阶途径是相同的。

　　觉醒者可以靠击杀诡孽升级，诡孽也靠吞食、击杀人类以及觉醒者进阶……

　　当然，同物种间互相击杀也算。

　　简单来说，所有利用元炁达成超凡的生物，都可以依靠击杀其他超凡生物获得进化资源。

　　就和普通自然界动物相食是一样的。

　　但诡孽中，只有部分处于特殊状态的虚孽之间会起冲突，实孽可能也会自相残杀，但极少极少，绝大多数时间，诡孽们还是一致对人……从这点看，擅长内斗的人类，好像还特么不如诡孽呢。

　　张书砚刚才说的话里，他好像超脱了这点，不需要“吃人”也可以稳固境界达到进化效果。

　　你猜我特么的信不信？？？

　　你可是吞食一切的饕餮啊，在神话里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如果没有被人类收养十年的经历，多少沾了点人味，肯定早就开始遵从本性了。

　　现在，唯一压制它的人无故惨死，还是被其他人类害死的，身为拥有完全体力量的饕餮会怎么样……

　　李子维将自己代入过去，不杀的穆城腥风血雨，都算白活！

　　等等……

　　除了张书砚，好像还是有人能压制它的。

　　张书砚的父母和爷爷。

　　他们，都是他的家人……

　　所以，它才没有发疯吗……

　　李子维脑子飞快闪过诸多可能，嘴上也必须开口了：“当然可以。什么问题？”

　　饕餮·张书砚看着李子维：“你们既然找到了我这里，那是不是就已经厘清了张书砚的死因和凶手？”

　　“是！”这点没法隐瞒，李子维如实回答。

　　“我拆解了自己的部分厄运，化作三份标记，扔进了那三个凶手的身体内，也是你清理的吗？”

　　李子维瞳孔一震，E级实孽晦影灵，是这么来的？

　　只是饕餮是“部分厄运”？

　　刚才，李子维还以为，所谓的“标记”，是饕餮从哪里抓的诡孽，原来是他随手制作的？？？

　　难怪是新型诡孽！！！

　　等等，早在20天前，对方还没固化的时候，就可以随手制作E级诡孽？

　　骇然间，心底对对方的实力评估，再上一个台阶……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本来也打不过。

　　可你现在这么问，不会是要和我算账吧……李子维停了一秒，还是回答道：“是我！”

　　“那三个人类凶手呢？”

　　“……”李子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活着……”饕餮·张书砚叹了口气：“他们不该死吗？杀人偿命，这不是人类世界最基本的道理吗？”

　　“是……”

　　“你为什么不杀他们？我能知道原因吗？”

　　李子维只觉得满口苦涩，想了想：“秩序！人类世界遵从秩序。即使有人做了恶，但也不能被所有人审判，那会使维持社会运转的秩序崩塌。进而引发更大的混乱和更多的无辜伤亡。如果真的社会混乱……”

　　说到这里，李子维转头看了一眼老张面馆的方向：“最先倒霉的，还是……那些最无法保护自己的普通人。”

　　李子维想把话题往张书砚的家人那引，希望让饕餮别冲动。

　　但对方显然没过多理会他的小巧思。

　　“所以，你在守护人类世界的秩序？”

　　啊？

　　李子维眨了眨眼，想起白玉京的准则，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饕餮·张书砚又叹了口气：“人类这种复杂的生物，值得你守护吗？”

　　嗯？

　　李子维一愣。

　　为什么不问“值得守护吗”而是问“值得你守护吗”。

　　只针对我？

　　这是在考验我的原则底线？

　　笑死，我守护人类干什么，我哪有那么伟大。

　　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啊。

　　但话说话来……你这算什么屁话，我就是人啊，我总不至于挖自己同类生存的根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