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自认为他的回复已经够离谱。

　　牛头不对马嘴不说，让人打钱，又不给任何账户信息，万万没想到，对方还真信了。

　　难怪后世的诈骗犯为了精准筛选客户，会抄着一口让人牙疼的蹩脚普通话。

　　这效率是真的高啊，要是不违法，他觉得自己搞这行，说不定会比混娱乐圈更有钱途。

　　不过，他这个客户还是有点不同。

　　说聪明呢，这种一眼假的短信都能信，要说傻逼了，没账户还知道用充话费来替代。

　　这种奇葩脑回路，庄周觉得只能用“缺心眼”来解释。

　　他不喜欢和傻子玩，怕被传染，让冯清清回了200的话费，就不再搭理。

　　接下来的日子，剧组在京城的各个地方不停辗转，直到6月的最后一天。

　　香格里拉酒店宴会厅。

　　刘怡菲手握捧花站在舞台上走戏，耳边散落的几缕碎发给她增添了几分灵动和仙气。

　　而那袭洁白的鱼尾婚纱，又将身材曲线完美地凸显了出来，有点又纯又欲的感觉，连王佳、周杨等姑娘都看迷了眼。

　　等她走完戏拎着裙摆下来，几人立马围了上去。

　　“怡菲，你今天好漂亮。”

　　“婚纱也好好看，我还没见过这种款式。”

　　刘怡菲被夸得小脸微红，糯糯道：“庄周设计的。”

　　众人齐齐侧目，王佳满是怀疑道：“你一大男人还会设计婚纱？还设计得这么好看？”

　　“这不很正常吗，老天爷是公平的，既然给了我个好脑子，总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庄周回道。

　　电影里这场戏的时间都到了2018年，如今世面上的婚纱都太老气。

　　虽然观众看不出来，但他见过了好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能亲自操刀。

　　其实，鱼尾也不是什么新鲜款式，欧洲上个世纪初就有了，只是通常作为晚礼服出现。

　　加之这种设计对身材要求比一般婚纱要高，现在整形技术又不那么成熟，细腰肥臀的姑娘并不多，也就还没在国内流行。

　　实际上刘怡菲的身材也达不到要求，身高和纤细度倒是够了，但曲线就差了不少意思。

　　好在是订制，多往胸部和臀部位置多加两层垫子就能解决。

　　王佳有种被埋汰“没脑子”的感觉，顿了顿，阴恻恻的反击道：

　　“你在骄傲什么？看到怡菲穿你设计的婚纱和罗进结婚，很有参与感吗？”

　　“……”

　　庄周一脸便秘。

　　他倒不至于连一场普普通通的结婚戏都接受不了，这在演戏中太正常不过，更何况还有唐妍的港岛私房照提供心理平衡。

　　只是“参与感”三个字，让他想起后世的好多段子，有些破防，正想着如何报复。

　　刘怡菲脸上带着俏皮和得意，偏着脑袋调侃，“嘻嘻，你不是吃醋了？”

　　“废什么话，赶紧准备去，最后一场戏了，别给我出岔子。”

　　这话一听就有点酸，刘怡菲更加欢喜，提起裙摆蹦跳回到舞台上。

　　十七八岁的少女，还做不到“女子独立则天地皆宽”的清醒，只顾着享受清晨的朝露和暮色里的晚风。

　　庄周摇摇头无奈地回到监视器前。

　　上辈子不知在哪看到说，演员的戏服有攻速加成，尤其是婚纱、OL等特殊类型。

　　画图纸的时候，他还想着拍完戏偷摸摸留着，现在却是越看越闹心，连带对戏的质量要求都降低了一些。

　　一个小时后。

　　“咔！过了，大家过来拍照留念，一会儿好吃杀青宴。”

　　“芜湖……”

　　“噢耶……”

　　台前幕后一百多人围拢在舞台上，庄周今天也有戏，穿的正装。

　　他看了眼身边还没换衣服的刘怡菲，突然又觉得这身婚纱貌似也可以留着发挥余热。

　　最后这场戏本就是婚宴，都不用重新找地方，直接就能开席，关键还不用花钱，只需要在正片中给酒店露个招牌。

　　二十多张桌子被迅速坐满，紧接着，不等菜上齐就有人去给庄周敬酒。

　　两个来月的相处，剧组上上下下对他的印象都挺不错——事少，拍戏速度快，还不怎么发火。

　　这在导演中实属罕见，这一行就没有不骂人的导演，有些骂起人来还比骂牲口还难听。

　　“庄导，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希望以后还能合作。”

　　当了两个月工具人的吴导就差把“记得找我，我很听话”印在脸上。

　　这也不难理解，去年国产电影数量创了历史新高，但也只有212部，而且真正上映的不超过50部。

　　在这种情况下，对大多数导演来说，哪怕只是坐在监视器后面当工具人，也是相当有诱惑力。

　　导演都如此，其他岗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庄周接二连三地和前来敬酒的人互说场面话，刘怡菲在旁边嘬着筷头傻乐呵。

　　刘晓丽看得直皱眉头。

　　这小妮子越来越肆无忌惮，在她面前是演都不演了，经常做些稍显亲密的举动。

　　好在现在杀青了，这段时间看严点，等去了日本就可以安心了。

　　半个小时后。

　　庄周放下酒杯，深深吐出一口气，他酒虽然喝得不多，但一直举着酒杯也累。

　　“你快吃点东西。”刘怡菲说着往他碗里不停夹菜，嘴上还不忘叮咛道：“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咳……咳！”刘晓丽实在忍不了。

　　不演也就算了，夹菜也不知道用公筷。

　　那筷子都快被你嘬包浆了，还拿来给男生夹菜，哪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

　　刘怡菲吸了两下鼻子，但还是收回了手。

　　庄周也赶紧打岔，“一会儿你们想去哪玩？”

　　“去后海酒……”朱亚炆说到一半，想到刘怡菲还能成年，尤其是刘晓丽还在场，果断选择闭嘴。

　　其他人也不说话，这就是有小孩的烦恼，顾忌太多。

　　最后还是小孩自己打破沉默，“要不去KTV？好久没去了，正好今天人多。”

　　“这才六点，正常人谁这么早去唱歌的。”庄周一直认为这种事是孤独寂寞冷的人才会干。

　　“谁规定六点去KTV就不正常，我下午还去过呢。”刘怡菲看向对面的王佳，“佳姐，你说是不是？”

　　“呃……要不先去看场电影？”

　　庄周对这个提议没意见，其他人也是，只有刘怡菲撅了撅小嘴，但也只能服从。

　　至于看什么，都不用商量，除了刚上映的《头文字D》，还能看什么。

　　这电影质量咋样先不论，火是真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