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的灵甲杀纹在胸腔处剧烈震颤,像困兽在牢笼里撞击铁栏。他盯着掌心爆宝的灵骨碎片,碎片边缘的锯齿状缺口,恰好能嵌进他灵甲心口的凹陷——那是三年前为保护爆宝被灵器贯穿的伤痕。记忆如岩浆翻涌,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被学府追兵逼入废弃灵矿,岩壁渗水在脚下积成血池,而爆宝突然从坍塌的隧道里钻出来,怀里抱着偷来的《禁术残卷》,头发上还沾着矿渣:“怕什么?深渊够深,刚好当(发射台)。”
“没有人能帮我……”他对着矿洞深处的黑暗呢喃,声音被岩壁反弹成无数个回音。爆宝却突然甩出血染的绷带,用它缠住两人交叠的手腕:“我们不是人吗?”少年咧嘴一笑,露出被毒雾侵蚀的犬齿,“记住,在深渊里要抬头看——”他用灵气点燃残卷边角,幽蓝火焰照亮洞顶垂落的水晶矿脉,“看,那些反光的混蛋,就是我们出去的路。”
灵甲杀纹自动凝结成攀岩爪,小洛摸着岩壁上当年刻下的“爆”字——那是用两人的混合灵血写成的,历经三年竟仍未褪色。爆宝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妥协?那是软脚虾才会做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把深渊的墙砸出个洞,让光进来——或者让自己变成光。”他想起那晚两人用残卷里的禁术引爆灵气矿脉,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爆宝背着他冲向洞口,背后的灵体被矿火染成金色,像真正的天使。
“只有梦想……”小洛摸出藏在舌下的量子密匙,密匙表面刻着爆宝的口头禅:(梦想是唯一的出口)。当追兵的激光束再次扫来,他没有躲避,反而迎着光张开灵甲——杀纹在强光中化作无数尖刺,每一根都反射着当年矿洞里的火焰,“你说过,梦想是带刺的种子,就算埋在深渊里,也会把黑暗当土,长出通往天空的路。”
记忆突然切换到临终时刻,爆宝的灵体在他怀里逐渐透明,却用最后的力气在他灵体深处种下颗种子:“我的梦想……借你继续了。”此刻种子在灵甲下破土而出,根系缠绕着所有的伤痕与不甘,茎干上布满与杀纹同形的尖刺,顶端的花苞里,封存着他们在深渊里偷来的、唯一的星光。
当追兵的首领举着“净化灵器”走近,小洛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爆宝引爆矿脉前的疯狂。他将灵骨碎片按进花苞,整株植物瞬间爆发出强光,那些被判定为“无用”的深渊灵气,竟在光中凝结成带刺的翅膀。“困于深渊?”他张开双臂,灵甲杀纹与植物根系共鸣成防护网,“我们早就把深渊炼成了可以运用的能源。”
灵器的激光击中防护网的瞬间,小洛听见爆宝在虚空中轻笑。下一秒,整座废弃矿洞的岩壁轰然炸裂,他在漫天碎石中展翅上升,看见追兵们惊恐的脸被自己的影子覆盖——那影子不是困兽,而是振翅的仙人掌,每根尖刺都在切割黑暗,每片花瓣都在召唤黎明。
“没有人帮助又如何?”他对着逐渐缩小的深渊开口,声音混着灵气爆发的轰鸣,“我们自己就是援军,是火种,是——”翅膀扫过云层的刹那,阳光穿透灵甲的缝隙,在他掌心映出爆宝的笑脸。而在他身后,深渊里开出的带刺之花正在迅速生长,根系深深扎入黑暗,花枝却指向无垠的天空,那是他们用梦想与血,在绝境中刻下的——永不妥协的出口。
小洛的灵甲杀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远处学府高耸的“天道壁垒”,指尖捏碎了块偷来的灵气水晶。碎屑飞溅间,他想起爆宝临终前塞在他齿间的量子胶囊,里面刻着:徒手摘星?先把自己炼成火箭。
“说得容易。”他对着壁垒嗤笑,杀纹突然如活物般游动,在掌心聚成带刺的箭头。记忆闪回至三个月前,他被困在黑市底层的“灵气禁区”,四周是能腐蚀灵体的混沌能量,而爆宝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看见头顶的监测卫星了吗?把它想象成星星,我们要做的,是用垃圾场的破铜烂铁,造出能射穿它的弩箭。”
灵甲自动展开防护层,小洛踩过禁区地面的腐蚀性黏液,那些被系统判定为“不可用”的废能,此刻正被他的杀纹转化为推进剂。他摸出藏在灵甲夹层的“违规设计图”——那是用爆宝的灵骨血渍绘制的星图,每颗星星都标着“弱点”“突破口”“陷阱”。“徒手摘星?”他踢开挡路的报废机甲,看它在黏液中溶解成灵气粒子,“首先得承认自己够脏、够疯、够不要命。”
学府的监测卫星突然发出警报,小洛知道,自己的灵压已经突破了三层防护网。他故意放慢脚步,让杀纹在禁区地面刻出巨大的“爆”字——每个笔画都带着腐蚀性能量的灼烧痕迹,却比任何官方灵纹都更鲜活。“困难?”他对着卫星竖起染血的中指,“是爆宝教会我,困难不是用来‘战胜’的,是用来当梯子的。”
记忆再次刺痛神经:那个暴雨夜,他们用报废的量子计算机主板当盾牌,抵挡学府的“正义之师”。爆宝的灵体被激光擦过,露出底下的机械义肢——那是用黑市捡来的零件拼凑的“次品”,却在他手中化作能劈开灵气炮的战斧。“看见没?”他在炮火中大笑,义肢齿轮溅出火花,“徒手摘星的第一步,是把自己拆成零件,再拼成能飞的怪物。”
禁区深处的能量核心突然暴走,小洛却迎着暴走的能量张开双臂。杀纹如藤蔓般缠住核心,将失控的混沌能量导入灵甲的转化系统。他听见学府指挥官在公共频道嘶吼:快阻止他!他要把禁区变成而他的嘴角却扬起爆宝式的疯笑——当年在矿洞,他们不也是把死亡陷阱变成了逃生通道?
当能量核心在他掌心凝结成跳动的“星核”,小洛终于明白:徒手摘星从来不是空想,而是用伤疤当燃料,用疯狂当导航,把所有的“不可能”都踩在脚下,当成通往星空的阶梯。他将星核嵌入灵甲,杀纹瞬间化作火箭尾焰的形状,在禁区顶部烧出个直通宇宙的洞口。
学府的壁垒在他身后崩塌,小洛望着真正的星空,指尖还沾着禁区的腐蚀性黏液。但在他的灵甲上,那些曾被视为“伤痕”的纹路,此刻正闪烁着星核的光芒——那是用困难炼成的勋章,用疯狂淬成的翅膀。而在他的灵魂深处,爆宝的声音永远鲜活如初:徒手摘星?当然难。但难,才值得拼命啊。
他对着星空抛出颗带刺的种子——那是用禁区能量培育的“星刺仙人掌”,种子尾部拖着长长的光痕,像极了他们当年在矿洞看见的、划过深渊的流星。小洛知道,这颗种子终会在某个未知的星球扎根,用刺开出花来,而花心里,藏着他们用命换来的、关于“徒手摘星”的真相:所谓战胜困难,从来不是空手接招,而是把自己变成武器,把绝境变成——通往星空的起点。